双方在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更是适儿与郑国公世子亲赴边关,苦心经营二十余年的心血!”
“这份兵权来之不易,弃之却更难……就不说周大将军的例子了,宁威侯就是个典型!”
徐子敬入朝有几年了,这人算是很识趣的,入朝之后,很快就主动跟军中断绝了联系,至少表面上断的非常干净跟速度。
还让独子老老实实从秀才一路考到进士,这会儿正在翰林院里磨资历,走的是最正统不过的文官晋身之路了。
但即使如此,徐子敬这个兵部侍郎做的仍旧是小心翼翼。
秦老夫人深深看了眼嵇氏,“你希望咱们家将来过那样的日子?”
嵇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没人想成天被猜忌。
但嵇氏犹豫了会,还是觉得秦老夫人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就迟疑道:“徐家家底薄,在朝中没什么助力。但咱们家诗书传家不说,王妃到底是世子之母,不管将来王妃还在不在……无论王爷还是戚家,念在王妃的面子上,总也不至于说……”
“你这个傻孩子!”秦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竟不知道,为什么宁威侯在北疆声望日隆之后,可以还朝,可以封爵?而周大将军,却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家眷都不得幸免?!”
“岂不是正因为宁威侯家底薄弱,放他一马,无关大局;周大将军出身将门世家,少年成名,海内咸知,一生戎马,可谓部将党羽无数,膝下子嗣众多,姻亲更是遍及朝野,所以,他才必须死?!”
“别说这种手握兵权的统帅了,就是桓公,你道他当初失踪之后,是当真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还是,这朝堂之上的人,都不希望他被找到?!”
老夫人目光锐利如剑,似要直刺嵇氏的心,语气却是苍凉的,“高处不胜寒……越是大家越是顾虑重重,你可明白?”
嵇氏愣愣的坐在那里,好一会,才哑着嗓子道:“但密贞这会儿摆明了不要桃媗,而且,就他跟王爷的关系……哪怕咱们想法子让桃媗嫁给了他,这将来?”
秦老夫人正要回答,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心腹婆子的声音传来:“老夫人,大小姐命人送了信来,广陵王府出事儿了!”
婆子似乎平静了下情绪,才继续道,“柴王妃……没了。”
柴王妃是广陵王的元配发妻,也是广陵王世子的生身之母,这位王妃的出身远没有高密王妃好。
毕竟先帝驾崩的时候,广陵王还不到十岁,跟脚生身之母就被孟太后勒令殉葬了,之后要不是高密王竭力回护,桓观澜等老臣也坚决反对,估计他早就被送去见他父皇母妃了。
所以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他的婚事也不可能抢手:没权,没势,还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全靠高密王护着才能苟延残喘。
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娶到高门贵女。
哪怕是寻常官家女,做父母的考虑到太后迁怒,被高密王委婉问起,也都是摇头。
这时候北疆的赵适送了一名孤女到长安,说是北疆军中一名部将的独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生母还早逝,那部将又是四代单传,战死之后,待嫁年纪的女孩儿无人可依,赵适一来是同情,二来是抱着收买人心的想法,趁着送家信的机会,把人送到长安。
原本是想托秦老夫人认个义女之类照顾下的,被高密王知道后,打听了容貌性情,问过广陵王的意思,待其出孝后,就说给了广陵王做正妃。
这对夫妇谈不上蜜里调油,但彼此的身世颇有共同点,性情也都不是那种古怪的叫常人难以忍受的,所以倒也相处不差。
因为是赵适送到长安的,嫁去广陵王府时,还是从赵家出的阁,广陵王世子妇又是赵家的大小姐赵桃姌,所以柴王妃跟赵家的关系素来亲密。
逢年过节,都把赵家当娘家走动的。
但之前上林苑重五宴上,广陵王跟孟氏联手摆了高密王一道,双方的关系也就迅速淡了下去。
中秋节跟重阳节的时候,柴王妃虽然跟从前一样送了东西过来,却没有跟赵桃姌一块,亲自返回赵府探望。
由于广陵王府新纳侧妃孟氏的缘故,赵府这边以为柴王妃是怕相见尴尬,所以让赵桃姌带了几句问候,也没多想。
却没想到……
乍闻噩耗的秦老夫人跟嵇氏双双愣了好一会,才问:“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