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开始缓慢地钻进她的掌心内,直至她的脉搏处。
而她的额头处依旧沁出了细密的冷汗,脸色似乎比刚才还要苍白了许多,近乎发青。
不过没过多久,肚子的疼意开始缓和了下来,黎红袖将另一只手抚上肚子,刚开始会胎动的孩子总算是安分了下来。
睁眼,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一片惨白,额头处也同她一般沁出细密的汗水。
此时他好似正忍受着强大的痛苦,眉头紧紧地拧着。闷
黎红袖虚弱地张嘴,她问:“这个孩子,是绯衣的,你为什么要救他?”
她以为残暴如他,会见死不救!
没想到主动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会是他!玄墨!
伤了碧泠,伤了丹绯衣与白镜岚的玄墨,口口声声说要报那一掌之仇的玄墨!
玄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见她好受了许多,这才缓缓地将手从她的掌心处缩回,此时他也筋疲力尽了!
刚才疗养了几个时辰的伤,现在又耗费了这么多的体力,轻呼了口气,才道:“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说完,玄墨因为消耗了太大的力气,直直往后躺去。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黎红袖露出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因为一夜没睡,又因为动了胎气,万分疲惫,万分担忧。
心想,现在肚子没有什么不适应,看来孩子是保住了。
长吁了口气,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挨着玄墨的腿,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外边暖暖的阳光正从洞口照射进去,洒在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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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
山头处,传来了丹绯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娘子,你在哪儿啊?娘子......”
一天两夜,漫长的时光,让他快撑不下去了,只不过一日没有找到黎红袖,他便不允许自己倒下。
况且此时还不知道碧泠的伤势如何,他要撑着,等知道他们都平安,才可以倒下。
这一天两夜过去,他滴水不沾,脸上的血迹还残留着,只不过已经干涸,粘在他白皙的脸上,更显得病若几分。
薄薄的唇瓣丝毫不见血色,紧紧地抿着,一身耀眼红袍,染上的鲜血早已干涸。
山头处,他孤零零得站着,如一朵绽开的血莲花,遗世而独立。
“娘子......娘子......”
又高喊了几声,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丹绯衣见这么一直漫无目的地寻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身受重伤,若是没有将伤疗养好些,只怕要硬撑不下去的。
暖暖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担忧与紧张还有疼痛,几乎要封锁了他所有的感官。
寻了处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本想先为自己疗伤的,却又因为每次疗伤之后他人都是神清气爽。
而他因为失去血玉的缘故,所以往往都是消耗太多的体能,萎靡不振,万分虚弱。
手臂上被玄墨伶俐的掌风给擦破了些皮,没有上药,也没有去理会。
经过这么一天两夜,倒也自己痊愈得差不多了,外伤并不觉得怎样,就是内伤,怕是六脏六腑受了重创,想要自愈也需要些时日了。
躺在大石头上,丹绯衣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任这温和的风吹拂过,任这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想要将身旁的人儿抱住,却是捞了个空。
自嘲地一笑,这时候,黎红袖怎么可能会在他的身边呢!
之前在殷红山上的一切,美好得如梦一样,每次赏花、品桃,与轻歌一起下厨学做黎红袖喜欢吃的菜。
这日子,两人过得无忧无虑,闲时,他看看让明灏给他买回来的关于女子怀孕的书籍,再想想孩子的名字。
与黎红袖过着如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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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地睁开了双眼,醒来时,天色很亮,带着阳光,可是她躺着的地方已没了阳光,带着一股属于这山洞的阴寒。
“哈啾——”
她打了个喷嚏,擦了擦嘴巴。
头昏脑重地坐起了身子,捂着隆起的肚子看着洞口外边的天色,好象是正午,又好象不是。
但是她知道昏睡了这么久,不可能还是同一天,怕是又一夜过去了......
拍了拍脑袋,感觉到除了昏沉一些,身子并无其它大碍,黎红袖这才朝着有阳光的地方挪了过去,坐在阳光底下,让那温暖的阳光扫去她一身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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