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知道长随想干什么,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平淡的问道:“送信的人呢?”
长随心中一喜,他是今天早晨,接到这一封信的,跟这一封信一起,还有2两的银锞子,北京居住,大不易,2两虽然在官爷的眼里,不算什么大钱,可是在他们这些奴才眼里,着实不少了,如果每天有这个数,说不定,几年之后,就能够弄到一套小房子,甚至找个浑家了。
长随大胆的说道:“他说请爷到泉兴茶楼一叙!”
泉兴茶楼,詹天佑知道,就在邮传部的旁边,听说背景深厚,在闹市街上,有一个三层的老式小楼,装修的古朴,一壶茶也跟普通的茶肆不同,少则数两,多则数十两,是远近闻名的豪富之所。
詹天佑也算是掌过权,京张铁路总计投资超过了700万两,巅峰时刻几乎是花钱如流水,可是他节衣缩食,能省则省,即便工期拖了几年,也没有多花钱,反而省下了29万两的投资,如果换成别人,这个钱早就贪墨了。正因为如此,詹天佑不能说是一贫如洗,却也手头不宽裕,这个泉兴茶楼,他还真的没去过。
“挺有钱么的?”詹天佑笑道:“你拿了多少!”
长随熟知詹天佑的脾气,比了一个2,詹天佑笑道:“好,你可以滚了,爷去看看,到底是哪路人物,居然如此大气!”
能不大气么,京张铁路才200公里,从1905年开始,足足三年多四年,这才贯通,当然了期间因为资金的问题,断断续续的,却已经是中国铁路史上,比较快,张绥铁路的筹建,堂堂中央也只能够分段择期,对方居然直接就张包,那可是300多公里,几乎比张绥远多了,而且施工条件也并不是很好,通行的地方,地势崎岖,总投资,不会比京张便宜多少。
上午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詹天佑即便在这里,也是喝茶看报纸,难得有东西引起他的兴趣,索性离开了,反正部里,也没人管他。
泉兴茶楼,当詹天佑找到地方的时候,不过走了10分钟的路,相对于黄包车,詹天佑更习惯用走路,强健的体魄,也是詹天佑能够在艰苦的地方设计和指挥施工的根源,快50的人了,一旦出门,立刻健步如飞的。
问过茶博士的,对方留下了一个杨字,问下杨先生定下的地方,果然,人在,而且是在三楼雅座,詹天佑暗暗称奇,三楼雅座,不是大厅这样的座椅,也不是二楼的屏风隔开,而是一个个小房间,价格高昂,一次最少数十两,对方不管自己来没来,都已经开好了,显然,财大气粗的,为一个未必会来的他,就花费了几十两。难不成真的是想要建铁路的,詹天佑心中闪过了一丝想法的,昂首走上楼去。
楼上越发清幽,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入了名为空谷的雅间,里面的布置极佳,都是原生态竹子构筑的,甚至没有经过打磨,一个四十多岁,商人模样人早就等在那里,在他进来的时候,拱手对詹天佑说道:“詹大人!”
“山西人?”詹天佑一挑眉毛的说道,北方的方言,其实差别不大,不是长居的话,能听出不同,却不知道是在哪里,詹天佑之所以能够听出来,原因就是修筑京张铁路,两头跑的4年,张家口距离山西很近,又是大名鼎鼎的东口,在此地谋生和做买卖的山西人很多,听得多了,也就耳熟能详了,能够一耳辨别出来。
“詹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在下杨世勋,山西商人!”中年商人道。
杨世勋是凭借着武汉劝业会的成果,而荣升为京畿道的负责人的,武汉和京畿,本就是两处重镇,武汉负责六省发散,京畿负责河北和东北,但是相对而言,京畿更加的重要,毕竟靠近中枢,无论是交易量,还是消息的收集,都比武汉重要一些。
能够提点到京城,也就是说,杨世勋在杨家的地位又向上走了一步,再向上,那就是各个项目的负责人,比如杨世堂控制的商队和行商,还有最近才出现包头企业股东,这些,暂时杨世勋是不会想的。
杨世勋微笑的把詹天佑让坐下,詹天佑也大大方方的打量着面前的商人,跟普通的士绅地主没有多少区别,这样的人,在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有钱,却也是相对而言不算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疑团一直都盘旋在他的心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