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久岩笑道,“你在京城不觉得,但你要是过了汝阳关,进了北境四州的地界,那申集川这三个字就是响当当的了。北境有三个州的兵力先前是在申老将军手里的,如果不是他拉出了一条连续的坚固防线,常胜也不可能在最北端的靖州府和阿尔斯兰部争锋。”
“所以申老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回京的呢?”
“听说是生病了,皇上特许他回京修养一段时间。”
柏奕的目光亦认真起来,“是什么病?”
“不知道,”曾久岩摇了摇头,“这个你在太医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之前张神仙说是邪祟,牛鼻子老道看谁都出邪祟,结果被申将军丢出府了。”
柏奕微微凝神回想了一会儿,“我没听说太医院有谁接过将军府的诊……或者等我回去再翻一翻记录。”
“哎,老将军都一把年纪了,还是退不下来……”曾久岩两手交叠于脑后,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忍着停住了口。
谈到此处,两人都没有了在湖心垂钓的心情,曾久岩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船夫,“蒙叔,麻烦靠个岸吧!”
“啊……这就要回去了吗?”
“不,我这位朋友想去玄青观的药田看看,”曾久岩答道,“麻烦您往西边去靠靠。”
“药田啊,”船头的船夫摇起了船桨,“小侯爷的这位朋友是大夫吗?”
“……算是吧。”柏奕轻声答道。
小舟靠岸,曾久岩与柏奕一道往枝叶茂密的山林里走,这里的大树遮天蔽日,合抱之木随处可见,柏奕跟在曾久岩身后走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平整的土地,眼见又快要绕回原点,柏奕试探地问道,“……所以,你也不认识路吗?”
曾久岩叉着腰,“我上一次来玄青观还是七八岁的时候我爹带我过来的,谁没事儿跑这儿来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柏奕看了看四面遮天蔽日的丛林,“我猜应该是这边,”
他指着南面,曾久岩顺着柏奕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儿确实有一条小路。
“那走。”
不多时,两人果然看见一大片用浮木圈起来的水田。
四月的莲芷还只冒着青青的花芽,看起来有一点像刚刚立起的内卷荷叶。
曾久岩怔了怔,“神了,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过?”
“没有,”柏奕卷起袖子,踩着着岸边的黑色大石慢慢靠近,他小心地扶着一旁的枝蔓,“我也是前几天听我爹随口提起过,说莲芷喜欢近水的地方。需要水,但又不大能暴晒,我看这边越靠南的位置树越茂盛,猜他们可能会在这个地方挖个池子来养。”
曾久岩恍然大悟,也跟在柏奕身后往前靠近。
正当柏奕差不多快要走到离岸最近的一块水田时,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带着警惕的女声,“什么人?”
曾、柏二人同时回头,见高处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她双眉倒竖,还未等两人解释,就接着问道,“我家郡主的玉兔刚刚往这边跑来了,你们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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