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了,她等了半天,才看见柏灵打着呵欠走出来。
才见了柏灵,宝鸳就忍不住打趣,“怎么回事?在宫里的时候不是天天卯时就起的吗,今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半梦不醒的。”
“昨晚睡得太晚了……”柏灵解释道,她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人,“今天怎么是你亲自来,是娘娘那边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宝鸳神神秘秘地一笑,“上车说。”
宝鸳没有伸手来抓柏灵的手臂,而是挽住了她的肩膀,柏灵看见她的五指上还缠着绷带,右手因此显得有些笨拙臃肿。宫人们扶着两人上了马车,车里特意垫了软垫,坐起来十分舒适。
车轱辘慢慢转了起来,宝鸳放下了两侧的帘子,她往柏灵那边靠了靠,低声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柏灵。”
柏灵想了想,“但我并没有做什么……?”
“娘娘都和我说了,”宝鸳轻声道,“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和宁嫔娘娘和皇上说要提我问话,我这条命就折在慎刑司里了——”
“他们不敢的。”柏灵笑道,“没有圣上的准讯,他们不敢要你性命。”
“是不敢,可你看看这双手。”宝鸳将两只手举到柏灵跟前,“在里面多待一刻都是折磨,总之这声谢你当得起,就别推辞啦。”
“好吧,”柏灵托住宝鸳的手腕,将它们重新推回宝鸳的膝上,“不客气。”
宝鸳这时才道,“我是个俗人,也拿不出什么高雅的东西……”
她说着,从一旁的软垫后面取出了一个木奁。
“……就让我真金白银地谢你吧。我在宫里的这些年,好歹攒下来了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以前总想着要拿来给自己当嫁妆,从慎刑司里走了一遭,才觉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不要看这匣子里的东西少,真的要拿出去,个个都价值连城——”
“等等,这个……这个我怎么能要呢,”柏灵笑出了声,“我再缺钱,也不能搂姑娘的嫁妆啊?更何况这段时间我手头也宽裕……”
宝鸳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事用不着你担心,我的嫁妆娘娘都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今天来接你,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她抽开木奁上的滑动隔板,一封大红色的请柬连带着掉了出来。
“我很快就要出宫了,柏灵。”宝鸳低声道。
“出宫?”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九,这是请柬,我想亲自来给你送一份,你要是有时间,来喝杯喜酒吧。”
柏灵愣在了那里,一时连恭喜都忘了说。
她郑重地接过朱红色的硬纸请柬,打开粗略地扫了几眼里面的邀请词。
“怎么会这么早……不是说要等宝鸳姐姐二十五的时候再出宫吗?”
“就是这次下狱让娘娘觉得不好再拖下去了,”宝鸳的脸微微泛红,“再说亲家那边的老人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就想看着儿子成亲,也算了了桩心事……”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老人的心愿……”柏灵略略颦眉,“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宝鸳摇了摇头,“不草率,娘娘亲自挑的人家,也让我悄悄看过的。他……很刻苦用功,关键是心地很好,待人也很好。”
宝鸳眼眸中带起几分娇羞,她低头挽了挽耳畔的碎发,“那边的公公婆婆也都是非常客气知礼的人,算起来是娘娘的远亲,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书香门第。这个婚约我十四的时候就定了的,只是提前了几年而已……”
“再说,我也确实是个老姑娘了。”宝鸳低头笑了笑,“也算……因祸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