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黄崇德轻叹了一声,“柏司药的感觉是对的,宫里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看见你带着金步摇出现了。”
柏灵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谁?谁在什么地方看见了我?”
“在慎刑司。”黄崇德轻声道,他的目光认真地停留在柏灵身上,不放过她任何细枝末节的变化,“有人看见,你今早出现在慎刑司,拿着这支金步摇恐吓林婕妤。你知道,像慎刑司这种地方,平常是很少有人能——”
未等黄崇德说完,柏灵手里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慎刑司……?”柏灵目光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黄崇德看了一眼在地面上打旋的杯盏,“怎么了?”
柏灵低着头,撑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那天晚上在储秀宫,当着所有人的面,皇上明明是说转交大理寺核审的啊,为什么林氏会在慎刑司?”
这声音比先前高了许多,回声在大殿的上空旋荡。
黄崇德忽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只有少数参与了执行的宫人晓得,而柏灵这些日子一直在宫外,确实可能从未听过这件事。
他垂眸想了想,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不好回答。
黄崇德的沉默,引来了柏灵更大的不甘和愠怒,她深吸了几口气,似是竭力控制着情绪。
“明明那天晚上,该问的我都问出来了啊?在后宫以巫蛊之事搞栽赃嫁祸,都做到这一步了皇上还是舍不得,还要这样从轻发落,等这件事传到贵妃耳里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她该怎么想?往后宫中若是再有——”
柏灵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听见右手边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在幕帷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柏灵转向声源,“……谁在那里?”
“没有谁在那里,柏司药。”
“但我明明听到——”
“那是风。”黄崇德斩钉截铁地答道。
柏灵轻轻张开了口,但又不说话,良久,她终于有些垂丧地问道,“……黄公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黄崇德也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滴漏,“没想到都聊到这个时候了,圣上这时候还没回来,估计今晚是没有时间再见你了。”
柏灵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臣……明白。”
黄崇德亲自送柏灵出了大殿,安排宫人送她回家,然后几乎是用跑的折返回原地。
才踏回大殿的门槛,他就听见了丘实低声回话的声音。
在方才的帷幔之后,建熙帝站在暗处,他额头的青筋暴起,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血色。
丘实很少看见建熙帝这样的脸孔,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一说一,”黄崇德在一旁提示道,他望着丘实,“你在贾遇春的房中搜到了什么?”
“奴……奴婢,”丘实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奴婢搜到了,这个。”
建熙帝上前一把抓过丘实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鼻烟壶,正面绘着一朵热烈盛开的红色蔷薇。
“是在什么地方搜到的?”黄崇德问道。
“在……是在……皇上您别生气,奴婢是……是……”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搜到的!!”建熙帝一声厉喝,震得丘实通身一抖。
丘实几乎要哭了出来,“是在……在贾遇春的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