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烛火骤然熄灭,灯笼在雪地上微微滚了半圈,停了下来。
“你冒不起险,你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当然可以!”曾久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但李逢雨,你记住,即便以后陈翊琮真的变成了你嘴里说的那种人,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是你,还有一个个像你这样的人,亲手把他推到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
“我曾久岩,看错你了!”
曾久岩转过身,大步奔向安定伯府的出口,一次也没有回头。
李逢雨微微红了眼睛,他目送着曾久岩的背影一路远去,然后慢慢走到了方才他站着的位置。
李逢雨弯下腰,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东西。
他将伞重新撑开,独自向着庭院的更深处去了。
手里的纸伞挡住了是夜纷扬的大雪,他知道此刻妻子和孩子正在温暖的卧房里等他回去。
……
第二天一早,柏灵和柏奕起来吃过了早饭,准备回去了。
柏农安给两人又捡了一筐东西带回去,以至于回去的竹篓变得比来时更沉了。
柏灵专门跑去柴房看了一眼——那里虽然已经没有了人,但却留下了生火的痕迹,昨夜韩冲大概确实是在这里过了一夜。
回程路上,柏灵一直在细读手中的棋谱。
衡原君有时候确实喜欢和人打哑谜,她有时候能解开,有时候不能。
驴拉的板车上晃晃荡荡,柏奕看着柏灵聚精会神的样子,忍不住抢了她的棋谱过来。
“诶,还给我啊。”柏灵皱起眉头,“我在想正事呢。”
“这儿晃晃悠悠的,你这么看书,迟早得近视。”柏奕说道,“这儿配一副眼镜可麻烦得很。”
柏灵叹了口气,她搓了搓手,驴车的侧轮忽然颠簸了一下,柏灵一个踉跄跌靠在柏奕的身上,柏奕牢牢抓住了她。
“看吧,”柏奕说道,“我们现在就好好坐在车上欣赏风景,回去再研究。”
“好吧……”她笑着道。
驴车最后停在了离平京西门一二百步的地方,两人下了车,慢慢往城门的方向走。
城门上,驻守了一整晚的锦衣卫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了兄妹二人。
这消息通过旗语,在柏灵柏奕二人几乎刚刚通过西城门巡检的时候,就传到了宫中。
陈翊琮已经下了早朝,此刻正在养心殿里休息,今早的早朝依旧令他非常不开心——一想起那些想方设法也要制止“两所”和“专司科举”推行的朝臣嘴脸,他就生理性地感到头疼。
卢豆小跑着进来,将柏灵柏奕归来的消息报给了陈翊琮。
“知道了。”陈翊琮轻轻捶了几下脑门,闭着眼睛说道。
卢豆往后退了几步,沉默地站在了不远处。
不一会儿,陈翊琮跳下了坐塌,“去太医院值房。”
“哎,”卢豆点点头,“奴婢去安排轿辇……”
“不用了,我走着去,”陈翊琮轻声道,“你亲自去一趟内务府,告诉那些人,今后柏灵的假他们不准擅自批复,收到了之后,先转到养心殿来。”
“奴婢明白,”卢豆轻声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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