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鸳将令牌收在了袖子里,但转念又觉得不妥,思前想后,将这个令牌藏在了灶间的柴火下面。
再出来时,宝鸳蹲下身,认真对女儿道,“这个东西娘收起来了,念念不可以告诉爹爹哦。”
“知道啦!”念念大声答应道。
……
入夜,艾松青从乐坊回来,看见柏灵靠在屋外的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在外面,百无聊赖地望着其下回环楼宇中的艳舞莺歌。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艾松青上前,“一个人闷着吹风可不像你。”
柏灵笑了一声,这才回过头来,“怎么不像我……我觉得可像我了。”
艾松青回屋放了琴,而后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柏灵旁边,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在看什么呢?”
底下是正在营业的兰字号花窑,只是大部分都是屋子的背面,窗户都是紧闭着的。
偶尔有经过的人影投在上面,看起来还没有到百花涯最热闹的时候。
“就随便看看。”柏灵低声喃喃,忽地,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松青,如果月底你也要和我一起亮相,你要怎么办呢?”
“……诶。”艾松青突然站了起来,脸色立刻就苍白了许多,“我……我也要……”
“不不不,”柏灵连忙摇头摆手,“你不用,我就是随口假设一下。”
艾松青吁了口气,重新扶着阑干坐下。
“……我也,不知道。”艾松青垂眸说道,“我……我可能还是接受不了被人……”
“嗯,”柏灵点了点头,“我也是。”
艾松青抬眸,“柏灵是不是已经想好到时怎么办了?”
柏灵再次点头,又轻声道,“那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让你离开这里,你会走吗?”
艾松青微微颦眉。
柏灵又补充道,“不必像上次牙行买卖那样卖给谁作小,就是普普通通地走,甚至还能拿上一笔钱,足够在外面安家。”
艾松青愣了愣,她想了许久,不由得握紧了手心,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会……的吧。”
“为什么犹豫?”柏灵看向她。
“因为……”艾松青望着柏灵,“上次柏灵也说过的吧,户籍又改不过来,在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出去了……反倒艰难。”
“那如果户籍也可以改呢,走吗?”柏灵追问道。
这一次,艾松青依旧没有立刻回答。
她陷入了某种茫然的犹豫里,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因为刺青吗?”柏灵试探着开口。
但艾松青摇了摇头。
“那是担心什么?”柏灵不解。
艾松青依旧沉默,她听见远处的歌声慢慢悠悠地传来,隔着雨声,一切的声调都变得有些不真切。
“……出去了,能去哪里呢。”
她微微歪着头,凝望着这一片繁华的街巷,像是在问柏灵,又像是在问自己。
柏灵的目光也沉郁下来。
这个问题,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