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司药,这些事情你不要参与得太深,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孙北吉轻声道,“等到皇上回来,不论胜败,我都会去和皇上去请一道赦免你的旨意。”
“我本来就没有罪。”柏灵轻声道,“用不着任何人赦免。”
……
从孙北吉的审讯间出来,柏灵被带去了另一条幽深的过道。
路的尽头,衡原君躺靠在床榻上。
听见脚步声,衡原君抬眸往这边看了看,见是柏灵,他笑了笑,而后带起了一阵咳嗽。
几个官差将柏灵带到牢门前就离开了,牢门没有锁,但柏灵也没有进去,她走到栅栏前,俯视着里面的衡原君。
虽然是在盛夏,衡原君依旧穿着往日的银灰色宽袍,也许是因为好几日都不见太阳,他的脸看起来比往日更加苍白虚弱,病容更重了。
“这个场景好眼熟啊。”柏灵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只不过这次换你在里面了。”
“……他们还真让你来了。”衡原君笑道。
柏灵扫了一眼衡原君的牢房,这里和其他牢房比起来显然被精心打扫过,除了不见天日,没有窗户,和他平日居住的房屋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正当中的空地上铺着一块方毯,上面放着一各矮桌和棋盘。
“我答应了孙阁老,”柏灵轻声道,“往后每隔几日,就会来一次。”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衡原君轻声道,“他们让你来套话……也没有用。”
柏灵笑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你。”
衡原君微微昂起脸,“哦,为什么?”
“凭你的手段,我觉得你大概率会在皇帝身上下功夫,”柏灵轻声道,“主动佣兵作乱反而不像是你的风格……你没有那个心力,更何况你随便动动口舌就能叫陈翊琮变一副脸,又何必要主动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衡原君又笑了笑。
他勉强扶着床沿下地,而后坐在了棋盘边,“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外面了。”
柏灵没有动。
“我今天不想下棋,”她轻声道,“在这儿站够了时间,我就走。”
暗处,有人正逐字逐句地记录着柏灵和衡原君的对话。
尽管柏灵和衡原君都没有看见此人,也未曾听到任何可疑的声响,但两人心里都清楚,眼下的一举一动,都将落在他人的眼中。
孙北吉绝不会单纯为了满足衡原君的一个愿望,而特意安排柏灵的探望,柏灵自己亦清楚这一点。
监牢里一片静默,远处有莫名的滴水声,一点一点地落在地面上。
烛光里,衡原君叹了一声,自己打开了棋篓,开始在棋盘上落子。
棋子轻微的声响,在这空旷幽深的监牢里,听着让人心绪不宁。
“和兰芷君下棋,很无趣吧。”衡原君突然问道。
柏灵看向他,良久才道,“也还行……”
衡原君目光落在棋盘上,“你在兰字号这么久了……和他下过的棋,是不是一只手也能数过来。”
柏灵想了一会儿,“嗯。”
“因为和他下棋很无趣。”衡原君再次说道,“他的每一局棋,都是抱着必胜的心在下……不能赢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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