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下着轻柔小雨,暮霭沉沉,薄雾淡淡。
此时山中游人稀疏,或匆忙赶路,或焦急避雨。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在上山的小路上,一个身形伟岸,身穿蓝色道袍的俊逸道士,左手持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面点珠泼墨,轻描淡绘,伴随着道士脑后束发的长长飘带轻轻扬动。
在道士左侧,一个小女孩紧紧的挨着道士,她面目清淡,一双眸子看似毫无情感。
她小小的身形被油纸伞完全遮住,任凭伞外柔雨潇潇,身上却一滴也不曾沾着。
齐云山的路走了一半,道士忽然停住脚步问道:“累了吗?”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道士的脸庞,点头应道:“嗯。”
道士淡淡一笑,道:“那就是静立休息片刻。”
于是小女孩和道士便停在原地,目光看着眼前朦胧山水,静静听着雨打尘埃,一言不发。
“雨在动,心在动,世间万物皆在动。”过了一会儿,道士突然开口说道。
小女孩沉吟片刻,随即答道:“雨未动,心未动,世间万物皆未动。”
道士眸光微闪,“那是什么在动。”
小女孩低下了头,“是静在动。”
道士微微侧目,看着小女孩笑道:“你每次在说自己的感悟时,都会低下头去,为什么?”
小女孩回答:“怕说错。”
道士笑道:“怕说错往往不会错,不怕错往往总是错。静极了总有动,动极了才是静。”
“那现在可以动了吗?”小女孩问道。
道士迈开脚步,“可以动身,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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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的道观在苍茫的暮霭中显得十分庄肃静谧,这座已经伫立千年的道观,在人世更迭中安然存续下来,饱经沧桑岁月,看尽世态炎凉。
“拿好伞。”道士将油纸伞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微微犹豫片刻,然后接了过来。
道士信步踩踏着湿润的青石板,缓缓走向了前方的道观大门。
微雨绵绵,可无法靠近道士周身一寸,道袍展动,发带飘扬,看上去仙姿孑然。
‘笃笃笃’
道士敲响了道观的大门,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少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道观的大门豁然打开,一阵微妙的玄意从道观内飞散出来,令人神醉。
一名穿着黑白两色道袍,头戴混元巾的女冠出现在道士眼前。
女冠上下看了一眼道士,连忙稽首道:“福生无量,敢问是何处师兄?法驾于此。”
道士也打了一个稽首,清声道:“贫道太衍,来徽州办事,特来贵观落脚。”
女冠点头道:“既是同道,便无他言,请入观内说话。”
“小辞,进观。”太衍朝身后叫道。
原来这道士和小女孩便是来到徽州的太衍与莫辞。
莫辞撑着伞,来到太衍身后,又合上了雨伞,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多看,亦不多说。
女冠点点头,然后便引着太衍与莫辞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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