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杖六十,不孝子...怎么不孝?”
主薄说道:“殴打老母。”
周丛眉头一拧,一拍桌案,喝道:“我大汉自高祖以来,皆以孝治天下,此人竟敢殴打老母,实在是大不孝。立刻监押入狱,然后禀奏太守,将其治罪。”
主薄提醒道:“县令,真的要禀报太守吗?我朝刑律,殴打父母的不孝之人,最高惩罚可是问斩。”
周丛看着主薄,道:“你欲言又止,是有什么隐情吗?”
主薄笑道:“隐情倒是没有,只是,那不孝子的母亲,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再无亲人了。”
周丛冷静了下来,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原来如此,那就这样吧,先将其收监,然后杖责三十,然后放他回去,但是要警告他。以后必须好生敬养老母,不得在恶言相加,不得打骂老母,否则绝不饶恕。”
“喏。”主薄应声说道。
“对了。”主薄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这次的几个盗贼中,有一个是盗墓贼。”
周丛听了,抬头问道:“证据确凿吗?”
主薄点头道:“确凿,是林邑的百姓抓住的,当场从盗动里面拉出来的,人证、物证都有。”
周丛点点头,毫不犹豫,直接说道:“直接收监,拟判决书,秋后问斩,上报朝廷复核。”
“喏。”主薄毫不意外地应道。
盗墓,无论在哪个朝代,抓到就是死,没有第二条路。
就在周丛喝完茶,刚想起身走两步的时候,县衙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差役。
那差役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县尊,不好了,不好了。”
周丛眉头一皱,看着差役说道:“什么事?”
差役道:“启禀县尊,出人命了!”
周丛眉头一挑,问道:“是不是修建雷峰塔的劳役又摔死了?”
劳役,都是每个百姓家里出来服国家徭役的,在服徭役期间出现的伤亡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服徭役期间出现伤亡,国家会给其家庭抚恤,所以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
差役回答道:“不是...不是...”
“嗯?”周丛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劳役摔死,那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命案?”
“是,是命案,而且...”差役吞了吞口水,“凶手很残忍。”
“尸体呢?”周丛问道。
差役道:“尸体是在城外河道边发现的,在一株柳树下面,是一个男子,大约三十多岁。”
“尸体带回县衙没有,他的家人找到了吗?”周丛问道。
差役眼睛里泛起一丝恐惧,说道:“他...他的家人不敢认...是城外巡逻的弟兄发现的尸体,很惨...”
差役顿了顿,继续说道:“仵作已经到了那边,尸体没有带回来...怕吓到县尊您。”
“哈!”周丛大笑一声,“老夫为官十多年,什么样的命案没见过?走,去看看。”
差役看着周丛,问道:“大人您真要去看?”
“嗯。”周丛点头道。
“那...您吃饭了吗?”差役又问道。
“嗯?”周丛看着差役,满脸疑惑。
等出城到了河道边,周丛才知道差役为什么要那样问了。
他此时的确有些不适,因为眼前的这具尸体实在太过恐怖。
这具尸体就躺在柳树下面,周围站了一圈县衙的差兵,外围早就来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当仵作从尸体身边站起来后,转身走到周丛面前道:“县尊。”
周丛点点头,问道:“怎么样?”
仵作想了想,说道:“死者的皮是被完整的剥下来的,而且还是活剥,他用的刀刃应该极其锋利,而且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
周丛听到仵作的回报,背后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你是说,凶手是个熟手?”
“对。”仵作点点头,简简单单的一个对字,却让周围的人浑身发冷。
仵作又加了一句,“我来的时候,其实他还没断气,还有一点点进出的气,可惜,那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周丛听着仵作的回答,目光又看向了地上那一具没了外皮,所有血肉经络都暴露在外的尸体,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一片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