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家仆虽然不会太过重视,但也不敢太过轻视。
不多时,侯府家宰便走了出来,家宰,便是总管侯府一切事务的管家。公卿大夫们家中都有一位家宰,以帮助家主处理家里的繁杂事务。
家宰走出侯府,朝陈景武拱手一拜,然后说道:“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我家侯爷这几日偶感风寒,恕不见客。”
陈景武闻言,说道:“太傅身体安好吗?”
家宰道:“就是偶感风寒,并无大恙,只是不方便见客,还请见谅。”
陈景武点点头,道:“多谢,烦请代我向太傅问安。”
说完,陈景武便转身离去了。
正如班超所说,这些公卿大臣们的确不肯见他,或者不只是不肯见他,别的人也不见。
因为眼下各家都在静观局势发展,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四处联系,那样只能惹祸上身。
陈景武离开高密候府之后,又来到了广平侯府,也就是前大司马吴汉的府邸。
只是大司马吴汉早在建武二十年就病逝了,如今的广平候是吴汉的长子吴成。
陈景武下马来到府门前,恭谨地朝门前家仆道:“烦请通禀一声,太学学子陈景武,求见广平候。”
门前家仆看了陈景武一眼,也不说话,随意的点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府中。
不多时,广平侯府的家宰便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陈景武,然后说道:“侯爷说了,今日不见客,你走吧。”
陈景武闻言,又问道:“那明日广平候可有空见客?”
家宰摇头道:“也不见。”
“后日呢?”陈景武不甘心的问道。
“不见!”家宰高声说道。
“好吧,多谢相告,在下告辞。”陈景武拜道。
最后,陈景武又去了胶东候左将军贾复的府邸,和先前一样,也不见他。
陈景武又去了雍奴侯府、舞阴侯府、阳夏侯府、鬲侯府、颖阳侯府、栎阳侯府、安平侯府....等等等,无一例外,都不见客。
陈景武跑了一天,口干舌燥,腿脚发软,最后只能在街边找了一处凉棚,问店主要了一碗凉茶解渴。
撩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陈景武叹了口气,他今天终于知道求人是有多困难了。
那些人大都知道自己是大真人的弟弟,但在这件事上,不会因为你是大真人的弟弟,就能让他们都听你的。
“陈仲平?”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陈景武连忙起身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丝绸白衫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直视着他。
“你是?”陈景武看着男子问道。
男子抱拳笑道:“在下邓翎,字恒业。”
陈景武一惊,道:“原来是邓待诏,陈仲平拜见待诏大人。”
几年过去,邓翎已经从皇宫侍从郎官升迁为宫门待诏,可以说升迁的是非常之快了。
邓翎朝陈景武道:“我已经跟着你走了一路了。”
“哦?”陈景武疑惑的看着邓翎。
邓翎笑着指着路边凉棚道:“坐下说。”
陈景武点点头,然后与邓翎一起坐了下来,又问店主多要了一碗凉茶。
邓翎坐下后,对陈景武说道:“你或许不知,马伏波家里的事情,你现在找我祖父、或者其他的公卿大臣们,都是没有用的。”
“敢请赐教?”陈景武连忙说道。
邓翎道:“昨日太子殿下已经去宫里求过情了,但被陛下给骂了出来,据说太子殿下出宫时脸色发白,十分狼狈。”
陈景武脸色一肃,他知道太子的妻子就是马援的一个女儿,也是自己妻子的姑姑。
邓翎道:“就连太子这层关系,都不能动摇陛下分毫,可见陛下要处置马伏波,是决心已定了。各位公卿大臣们,是断然不肯在此时去触陛下虎须的。”
陈景武闻言,无比颓然失望地道:“如此说来,我岳父岳母他们,是没救了吗?要是我夫人知道了此事,我怕她...”
邓翎道:“我来找你,其实除了这些话,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一下。”
陈景武顿时又来了希望,问道:“是什么办法?”
邓翎说道:“现在满朝文武大臣,唯一能说话的,只有你的兄长,太衍大真人。”
“我兄长?”陈景武疑惑道。
“对,太衍大真人地位超然,有他出面说话,陛下定然会听的。”邓翎十分肯定的说道。
陈景武闻言,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兄长远在万里之外的吴郡...”
邓翎看着他,道:“你忘了太衍大真人的神通法力了吗?就算再远的距离,对他来说也不过眨眼之间。”
陈景武听完,顿时豁然开朗,“对啊,我怎么就忘了兄长会法术呢!”
邓翎呵呵笑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景武连忙起身,朝邓翎恭身一拜,道:“多谢恒业兄指点,若我岳丈一家得救,恒业兄功不可没。”
邓翎摆摆手,道:“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快回去想办法尽快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大真人,并请他回洛阳吧。”
陈景武点点头,再次拜谢过后,转身上马就朝自家飞奔回去。
“哎!”店主连忙冲出凉棚,朝着绝尘而去的陈景武吼道:“茶钱没给!!”
邓翎笑呵呵的说道:“不要喊了,我替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