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埋葬完梁鸿之后没多久,孟光便辞别了方龄,辞别了这个呆了十多年的地方。
孟光带着两个儿子,最后来到梁鸿墓前祭拜过梁鸿之后,便准备启程返回关中的扶风老家了。
就在方龄等人送孟光出城之后,孟光与两个儿子三人坐着方龄赠送的马车出城没多久,就看到一名身着羽衣的道人站在路中央。
孟光的长子停住马车,并走了下来,来到道人面前问道:“拜见道长。”
桓恕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笑道:“你是梁伯鸾的儿子吗?”
梁鸿长子看着桓恕,疑惑道:“道长认识我父亲?”
桓恕道:“不认识,但有人认识,他听说梁鸿病故,你们要回北方,特地让我来送你们一程。”
梁鸿长子听了,连忙深施一礼,然后回到马车旁对孟光道:“母亲,父亲生前好友派人来送我们了。”
孟光带着小儿子走出了马车,一家人来到桓恕面前。
桓恕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对孟光说道:“这里面是我家祖师给你们的盘缠,这一路山高路远,你们拿着好作防身之用。”
孟光接过包袱,手中只觉一沉,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明晃晃的十个金饼和三块美玉。
“这...这我们不能收。”孟光将包袱递回桓恕的手中说道。
梁鸿的两个儿子也连忙道谢,并且说道:“道长来送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道长替我们给那位前辈道个谢,但这些金子,我们不能收。”
桓恕笑道:“祖师知道你们不收,所以告诉我说,如果你们不收的话,就报上他的名字。”
说着,桓恕道:“祖师他姓陈,名景文,字伯云。”
“陈伯云?”孟光听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思绪一瞬间穿越数十年,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风雪漫天的霸陵山中,回到了那个下午。
太衍与陈景武从山上下来,来到她和梁鸿的小屋中喝酒。
当时他们三人饮酒赋诗,唱歌明志,那是她一生中永远也忘不掉的惬意时光。
但这一转眼就是十几年过去,陈景文这个名字已经被人们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太衍真君’这个威严的称呼。
而自己的夫君梁鸿,也已经故去。
孟光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桓恕再次递过来的包袱,她接了过去。
“别人送的,我不收。但伯云送的,我收下了。你回去替我谢谢伯云...”孟光说着,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桓恕点点头,道:“祖师说,希望你不怪他没有亲自来送你们...”
孟光摇摇头,说道:“不怪,不怪,这是伯鸾选择的生活,我是他的妻子,心中从无半分怨愤。你回去告诉陈伯云,他永远都是梁伯鸾的朋友。”
桓恕应道:“我会带到的,你们一路保重。”
随后,孟光一家人对桓恕拜别之后,上了马车,在齐整的马蹄声中逐渐远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桓恕身后飘下一片红色的枫叶。
桓恕看着枫叶道:“你不是要去人间走走吗?现在就可以去了,不过有一点你要做到,那就是护送他们平安到达扶风老家。”
枫叶中响起了红叶的清脆娇嫩声音,“好,我会办到的。”
说完,枫叶便无风自动,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孟光等人的马车顶上,然后落了下去,静静的躺在马车上面。
梁鸿虽然已死,孟光也回去了关中。
但关于两人的故事却在吴郡开始广为流传,并且被人们传颂。
后来梁鸿夫妻相敬如宾的故事越传越广,甚至第一次开始以一种文化向中原传播。
再后来,两人的美好故事被总结成了一个成语,千年万年的流传了下去。
它就是: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