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俩跑哪去了?”白老板问。
“出去走走。”老谭说。
“看样咱们得在这待几天。”白老板有些发苦。
“差不多。”老谭说:“现在雪没冻实,冻实了就能走。”
白老板战友走过来,拍拍手套上的土,说:“这着啥急,等太阳晒两天,白天化,晚上冻,冻实了就能走了。”
也只能这样了。
进到屋里,女主人已做好饭菜。
白老板战友又拿出酒,王淑兰和白老板直摇头。看俩人不喝,白老板战友也不勉强,给老谭到了一大杯,俩人对喝起来。
早上喝酒一天醉,既然走不了,不如醉卧雪原,看夕阳西下,大漠孤烟直。
饭后,老谭几人在屋里喝热乎乎的奶茶,白老板带着两个儿子到外面发动着拖拉机,然后从厢房推出一个带轱辘的铁皮房,挂到拖拉机上。
王淑兰和白老板看的纳闷,老谭看明白了,这是准备去拜巴音图家,雪地里越野车开不了,拖拉机没事,挂上的铁皮房是坐人的。
盛情难却,抵挡不住蒙族朋友的热情,和昨天一样,又在拜巴音图家大醉一场。
直到第四天,在拖拉机的护送下,才安全来到公路上。然后白老板战友引着老谭三人去了一家虫草鸡屠宰场,当场把事情定下,随后三人回到锡林浩特。
白老板惦记家里,先回了。老谭和王淑兰休息一晚,第二天出发东苏。
由于前两天的大雪,路不好走,车开的慢,到下午一点才走了一半路程。
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半山路,一台车没有。路两旁是盖着雪的草甸子,远处是皑皑雪山。
俩人在这里碰上了最不想遇到的天气——白毛风。
一点儿时间没给,天几乎瞬间就黑了下来,紧接着狂风夹着雪花,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车停在无依无靠的路边,如狂风中的小纸盒,随时都会刮跑。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天地发威,随时可以抹杀。
能见度几乎为零,狂风卷起的砂砾打在车窗上,伴着风吼,如野狼低嚎。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不恐惧是骗人的,但人力渺小,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忐忑的等着这坏天气快些过去,同时祈祷人和车别叫肆孽的吹跑了------
老草原人都怕遇着这鬼天气,丧命是很正常的事。往往一场突如其来的白毛风能把羊群吹散,并且冻死。人在这时候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只能祈祷老天爷了。
车内,王淑兰紧紧地靠着老谭,恐惧的看着黑漆漆的外面。
风嘶吼着,雪花已不再是雪花,在风中像砂砾一样使劲的摔打、敲击。
老谭也害怕,怕车翻,怕没了性命------但很快镇静了,因为身边有个更怕的人,需要保护。出于本能,也是当危险临近时男人在女人面前的爷们儿样,很自然的把王淑兰肩头抱住,拉进怀里。
“姐,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也就半小时。”他说。
“------”王淑兰哆嗦着。
“老子讲了,暴雨不终朝,飓风不终日,没事。”
狂风低嚎,雪花扑打天地;砂砾飞舞,摔打着苍茫草原。
暗无天日,如坠深渊。
“老弟,太吓人了。”王淑兰弱弱的说。
“没事------”老谭抚摸着她的后背。
“车不会翻吧?”
“不会。”
“感觉动弹了------”
“没有。”
“弟,你在吗?”
“不搂着你呢吗。”
“------”
时间慢慢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白毛风没有减弱的架势,老谭已经感到车漂移了------
四十分钟,风势开始减弱,有了能见度。天依然黑着,但能看到雪花。
王淑兰已经不那么害怕了,这也是危险中的适应。
“弟,你说咱俩是不是倒霉,去牧区赶上下雪,去东苏赶上白毛风。”
老谭咧了列嘴,说:“老天爷考验咱俩呢。”
“考验啥?生离死别呀?”
“差不多------没死就是好事,你不高兴呀?”
“高兴,挺过去了。”王淑兰看着外面渐渐白起来的天,说:“有你在姐放心,不害怕。”
话落,老谭感觉脸上一热一湿,一双手抚上脸颊,紧接着女人的脸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