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成了一个火人的聂飞虎纵身跳进了护城河,河水瞬间熄灭了大火,聂飞虎七手八脚游过对岸,一个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此时他披风烧没了,战袍也烧了一少部分,若是再迟片刻,只怕他这张脸也会被烧得毁容。
聂飞虎站在护城河对岸呆呆的看着被大火堵在城门洞里的兵士们,他们退回无望,只能转身提着刀冲向敌军,但最终都因敌众我寡而惨死在敌军的刀下。
渐渐的,城门洞内的厮杀结束了,城门快速关闭,瓮城内的一切都被城门阻挡,城内与城外再次成为两个世界。
瓮城内的战斗还在继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喊杀声渐渐减弱,只剩下弓弦声和惨叫声,到最后,惨叫声也渐渐消失了,城内又恢复了平静。
聂飞虎知道,城内的两千协从军完了,这还不让他觉得心痛,协从军毕竟是协从军,他们是刚投降不久的宋军改编的,相处的时间不长,还没有什么感情。
真正让他心痛的是他手下的千夫长这几十个被堵在城门洞里无法退出的老兵,这些人都跟了他多年的兵。
两里外,赵俊生和公卿大臣武将们把整个入城并遭到瓮城埋伏的过程都完整的看在眼里。
被骗了!上当了!
赵俊生的脸色气得铁青,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中了敌人的计。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赵俊生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滔天怒火,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谁都不想成为赵俊生怒火的发泄对象。
此时城墙上亮起了大量的火把,无论是对外的正面城墙,还是另外三面的瓮城城墙,都被灯火照得通明,守军似乎在忙碌着,他们排着队走下城墙,看样子要去打扫战场。
良久,赵俊生嘴里吐出两个字:“回去!”
公卿大臣们和武将们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他方才都担心赵俊生一怒之下丧失理智,强行下旨大军攻城,好在赵俊生压制了怒火,克制了负面情绪。
大军回营,兵士们在将校们的指挥下各自返回营帐休息,公卿们和武将们都随赵俊生来到了帅帐,文武分别立于两侧,没有人说话。
林敬辉背后留着冷汗,他站出来跪下请罪:“情报出现了错误,以至于两千人马死于敌手,这是臣的罪责,请陛下降罪!”
此时赵俊生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此前郦嵩苦劝,阻止他一意孤行要亲自带兵进城抢夺城池,只怕他也会陷在城内无法出来。
众公卿大臣和武将们此时想起刚才瓮城内的埋伏,所有人都只感觉心肝乱颤,太吓人了,幸亏皇帝没有亲自带兵进城,否则的话,他们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俊生目光落在林敬辉身上,“若不是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是被朕亲自提拔起来的,朕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宋国的细作!你先起来吧,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朕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会出现情报错误!”
林敬辉感觉自己在断头台上走了一遭,此时是如蒙大赦,连声道:“是,臣遵旨!”说完起身退到了一旁。
这时浑身湿漉漉的聂飞虎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跪在赵俊生面前神情凄惨,“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赵俊生道:“你何罪之有?”
“回陛下,臣立功心切,失去警惕之心,在进城之前没有派人先进去查看情况,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若不是臣大意了,断不至于让这两千人马损失在瓮城里!”
赵俊生考虑良久,“此时也不全是你的错,朕也上了郭立的当,朕允许你戴罪立功!”
“谢陛下!”
赵俊生摆手:“有事明日再议,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没有出声,行礼之后依次退了出去。
林敬辉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他板着脸,神情严肃,“来人,去把魅影叫过来!”
不久,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走进了营帐内。
“拜见统领!”
林敬辉道:“方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
“情报出现了错误,我怀疑派去潜入城内的三八五号和与之要接头的六三三号出了问题,这一次咱们损失了两千人马,虽然这两千人刚刚由宋军降兵整编而成的协从军,但这么大失败却是因为我们黑衣卫的情报出错造成的,否则陛下也不会相信郭立,这一次可谓是让陛下丢尽了脸面,陛下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针对黑衣卫爆发出来,所以我要你连夜潜入城内把事情调查清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诺!”黑衣年轻人答应一声,抱了抱拳转身走出营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