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开个玩笑,他不会是被吓死了吧?你去看看!”
“诺!”
康义德走到毛修之面前把手指伸到他鼻孔下,起身对赵俊生道:“陛下,毛修之只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
赵俊生摇头叹道:“这老东西还真不经吓,把他弄醒吧!”
康义德叫小太监端来一碗凉水,他张嘴喝了一口,尽数喷洒在毛修之的脸上。
毛修之受到凉水的刺激,缓缓睁开了眼睛,很快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胳膊,他瞠目结舌:“这······我没死?”
赵俊生:“咳咳,怎么着,你以为朕赐给你的是毒酒?”
毛修之呆了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陛下,老臣悔不当初啊······”
赵俊生看着毛修之说:“敬之啊,你今年高寿啊?”
“回陛下,老臣今年六十有八!”
“六十八了吗?想当初你投效朕的时候是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如今已过去二十余年了,你也算是大乾王朝的功臣之一!历代帝王中,能让朕佩服的寥寥无几,汉光武帝算一个,云台二十八将,除岑彭早亡,余者皆得善终,君臣善始善终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你这些年暗地里所做所为虽该伏诛,却并非十恶不赦,朕也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就不让你走司法程序了,回去写一道奏章乞骸骨告老还乡吧!”
毛修之痛哭流涕,泪如雨下,“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仅能恭祝陛下龙体安康,大乾王朝万世永存!”
赵俊生摆了摆手,毛修之起身退下。
冬暖阁里又恢复了安静,赵俊生批阅完奏章,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了一下肢体,走到火盆旁坐下,伸出双手烤火。
“康义德,去提醒贾越,他的时间不多了!”
“诺!”
毛修之乞骸骨的上书还没有送到御前,消息就被贾越安排人放出了消息。
这个消息让朝廷上下很多公卿大臣和官员都惊讶不已,这毛修之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也不是最大的,在他这个年纪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看那毛修之身体还算康健,他就怎么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乞骸骨告老还乡呢?
靖王赵挺收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心腹去见毛修之,心腹很快返回。
“怎么样?毛修之怎么说,他为何在这个时候乞骸骨?”赵挺立即问道。
王府詹事戴立德拱手行礼:“殿下,毛修之说他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还是念着他多年跟随劳苦功高才允许他乞骸骨,他还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他的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赵挺皱眉:“毛修之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明白了,王坦之出事之后,父皇肯定是调阅了候官司的相关卷宗,毛修之此人这些年捞了不少,虽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却也是乱了纲纪、犯了律法!”
戴立德这时说:“殿下,王坦之府邸周围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的确有刑部的人在蹲守,至于那周围有没有候官司的人就不清楚了,那些人都是成了精的暗探细作,咱们的人想把他们分辨出来只怕不容易!臣以为不能再等下去了,王坦之知道得太多,一旦他被刑部或候官司的人捕获,刑部有好几个官员都投靠了太子,太子若是知道此事,到时候借题发挥······”
赵挺点点头,“还有我那二哥,这家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别看他平日里不声不响,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实则鬼得很,他现在掌握着皇城司,我不信他没有收到风声,若是被他揪住不放,本王的麻烦可不小,你去安排,揪准时机就动手!”
“明白!”
次日上午,毛修之乞骸骨的奏章刚刚通过通政司送到御前,他写下的五人名单中的前两个就遭到了御史台的弹劾,这当然是赵俊生暗中命人授意的。
赵俊生看到了弹劾奏章后当场做出御批,发回御史台立即革职查办。
随着这二人被革职查办,收到消息的靖王心中慌了,他已经感觉到父皇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不会出现毛修之刚刚乞骸骨,立马就有两个受他胁迫控制的大臣被革职查办的事情,这太巧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除非有问题!
赵挺心中紧迫急速上升,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王坦之,昨夜虽然已动手解决了监视王坦之家人的刑部暗桩,把王坦之的家人转移位置进行了控制,但直到现在王坦之还没有露面,这由不得赵挺不着急。
此时王坦之又何尝不着急?昨夜他的府邸起了大火,他今早就收到了消息并悄悄前去查看,发现府邸虽然烧了,但是废墟中并未发现尸骨,而且他还发现有刑部的捕快暗桩被杀死在附近。
他猜测要么是候官司所为,要么就是靖王赵挺派人所为,但是他又一想,既然刑部的人都被杀了,那肯定不是候官司的人干的,候官司是请刑部协助办案通缉王坦之,不可能去杀刑部的人,所以只能是靖王府干的。
王坦之此前毕竟是候官司司正,又受制于靖王,总想着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因此对靖王的事情格外关注,还特意另派了单独联系的暗探监视靖王,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候官司,秘密监狱。
并州部主事崔仁被捆绑在木架上,身上的衣裳早已变成了布条,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是贾越走了进来,几个行刑的酷吏立即行礼:“见过司正!”
贾越问道:“招了吗?”
其中一个酷吏说:“在属下等的酷刑之下,崔仁承认在除夕夜见过王坦之,地点就在他家里,两人还一次次了一顿年夜饭,随后王坦之离开,后来王坦之又联系过他,打探了一下我们内部的动作!”
贾越问道:“王坦之在哪儿落脚,他招了吗?”
“没有,他说王坦之应该在长安城内有专属的安全屋,但没有人知道在哪儿!”
贾越走到崔仁面前问道:“王坦之在哪儿?”
“司正······属下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贾越说完往后一退。
旁边一个酷吏拿起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走过去,崔仁面露惊恐,在烙铁印在他胸膛之前终于崩溃了,大叫:“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