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先皇后堂弟的地方, 就是先皇后胞弟, 皇上也不会怪罪。
定了心的他把腰牌一举,亮明身份。
清瘦男子一听, 第一反应就是往盛着五色散的器具上扑, 其他几人或是拔腿往门口跑,或是翻身跌落在地, 吓得缩身抱头。
不用程茂明吩咐, 带来的属下立刻把几人控制住。
清瘦男子大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 我可是太子的舅舅!”
“堂舅。”程茂明平静纠正。
窦三眼睛圆睁:“那你还不把我放开!”
“窦三老爷若是不打算毁灭证据, 那咱们可以好好说说话。”程茂明指了指小几上的五色散,示意属下先松手。
窦三眼神一闪:“什么毁灭证据, 我们几个朋友私下聚聚不行吗?”
程茂明一笑:“窦三老爷该不会说,不知道这个是违禁之物吧?”
窦三气势一滞, 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伸手把荷包扯下来往程茂明手里塞:“我们就是想尝尝新鲜,以后不会了,还望程大人通融一下。”
程茂明把荷包推开,淡淡道:“恐怕不只是尝新鲜吧?”
窦三笑不下去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都督,有发现!”两名锦麟卫进来,把两个大坛子摆在程茂明面前。
饶是程茂明早有准备,此时也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这么多五色散,是打算卖给全城的人吗?
“窦三老爷, 这些也是尝新鲜吗?”
窦三脸色变了又变,不得不服了软:“程大人, 请您理解则个,我这说得好听是太子舅舅,其实只是旁支, 既无权也无钱,总要谋个生计养活一家老小……”
程茂明懒得听这些废话:“胡芢你认不认识?”
“胡芢?”窦三微微一愣,眼神有些飘。
程茂明冷声提醒:“我会来这里, 就是因为此人。”
窦三一听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原来是这个王八羔子害我!”
接下来不等程茂明催,他就一股脑说了:“他是两年前从我这里买药的,一次拿的不算多,但陆陆续续一直到现在……”
“窦三老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卖这个的呢?”
“也就两年多。”不知是怕说久了罪名更重,还是实话实说,窦三含糊道。
程茂明对此不太在意,等把人带回锦麟卫,自能问个清楚明白。
“劳烦几位随我走一趟了。”
“程大人,您既然找的是胡芢,何必为难我一个生意人呢——”
程茂明没理会几人的喊叫挣扎,负手向外走,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被属下控制住的窦三一眼。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太子服食的五色散是心腹内侍从一名叫胡芢的药房伙计手里买到的,胡芢又是从先皇后的族弟窦三这里拿的货。也就是说,太子的五色散来自外祖家的人。
可但凡窦家不傻,都不会鼓励太子吃这种东西。而看窦三的表现,显然也不知道胡芢从他这里拿的货进了太子嘴里。
程茂明摸着下巴,一个念头清晰起来:这是针对太子及其母族设的一个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