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候,在光哥哥怕我抢药和我打架踢坏我的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梦里的我,一定是清晰的。柱子哥,我都不记得我的模样啦……”
我看叶子虽然在笑,可语气中的酸楚却难以隐藏,赶紧取笑道:“其实简单,你让你陈光哥哥变成你的模样,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他这人对在乎的人观察的特别细,绝对百分百还原。”
叶子知道我在逗她,乖巧地不再说这件事,低着头不知道在那想什么。
我转过头盯着窗台上的那几只小麻雀,一个主意忽然涌出脑海道:“叶子,我有办法了!”
叶子直接摇头道:“不行的,只有听到我的歌声才能陷入梦境。这附近的老鼠,我听了听加上老弱病残也才不到一个连,等它们挖洞逃出去的时候,磨掉的牙齿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半了……”
我摇头道:“我根本就没琢磨这个,再说我又没把监狱的地形图纹在身上,到时候一不小心直接挖到轮回池,那就悲剧了。”
“那你要干什么?”
“问问咱们要弄出去的几个人在哪几个牢房啊。”
叶子皱眉道:“这倒是可以,只是我不会盲文啊。那几个人不是眼睛看不到吗?你写了字他们也看不到啊。”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妙计。”
说完撕下一块衣服,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你们想越狱吗?想的话写上你们的牢房名。”
吸允了一下手指,叶子问道:“是每间牢房都飞一下吗?我唱幻梦之歌的时候不能醒着,否则就没有效果啦。”
“对。”
片刻后,轻柔的哼唱声在牢房里响起,那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到了叶子的身边,我将那团布绑在小麻雀的腿上。
很快,小麻雀飞进了牢房的通道,因为我和叶子的这间牢房恰好在拐角处,看不到别的牢房的情况,但声音却能传出去。
不多久那只小麻雀就回来了,再展开那团布,上面堆满了牢房的号码,更有人写了一篇后悔不已的长诗,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诗写的不错,可惜这群人我全都不能救,因为能看到布团上字的人肯定不是瞎子。
排除掉这几个牢房的号码,正好剩下的那几个连在一起,数量也对的上,正好就是我要救走的那群偷渡过来的人渣,他们是瞎子,所以没给写门牌号。
反正我觉得我挺不好意思的,给这群绝望的人求生的渴望,但又不能救他们,远比一直绝望更加可悲,看看叶子还没醒来,就又写了句:“我也想。”
这次小麻雀回来的十分迅速,我展开布条,惊奇地发现,原来全国各地骂人的话这么丰富,各地区别很大。
包括那个写悔过长诗的文艺鬼也骂了我一句。
“我生是文化人,死是文化鬼,生平只骂过两次人。”
“第一次是在阳间的时候,我天天给女神发短信嘘寒问暖,对方却呵呵再聊去洗澡。结果都绝望的时候,某天她忽然发了句在金龙宾馆,我都跑到保健品商店了,才看到这句话的后半句:‘没带钱,明早帮我俩付房费’。她是群发的,到那了才发现还得排队,于是我臭骂了排在我前面的那个人。”
“而你,是我骂的第二个人!你这个混蛋!”
看着之前那些骂人的话,我都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同样骂人的话,可能是杀父之仇,也可能是因为你在公交车上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能区分的只有靠语气,可写在布上的字是没有语气的,最多也就加个感叹号。
骂我是混蛋,是这些骂人的话中最不惊艳的,但却让我触摸到他灵魂深处的绝望和仇恨。
于是我终于放心了。
很快,转角处的牢房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骂声,那些已经精神崩溃的人似乎找到了最后的发泄途径,冲着我们这边大声的骂着,充斥着各种方言的骂声汇聚成一本“全国脏话百科全书”。
我紧张地盯着远处,看守室离这里很远,我自己大声叫喊狱警根本不会理我,因为每天这里都有一群精神崩溃的人轮流哭喊,狱警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一次却是整个监狱的人同时发出的骂声,这声音汇聚在一起,比我自己喊的声音大多了,也更有震撼力和感染力。
直到看到一名狱警走出来的时候,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轻轻推了一下叶子,等待着那狱警走进我们三米的范围之内,然后冲着拐角外的牢房鞠躬,轻声道:“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