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车夫护送苏若心进了客栈歇息,两人各自要了一间客栈。
进了客栈,苏若心坐在梳妆台前借着油灯打量铜镜中的自己。
心里了然,难怪刚刚店小二那样看她。
自己的眼睛红肿,妆容花了,像只花猫一样。
她拿出帕子把自己脸上妆容擦拭干净,站起身子去唤了小二送水进来。
洁面,洗漱好,躺在床榻上,很安静。
半响,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又唤了水,洗漱好。
她推开窗户,看着天色,现在可能是辰时左右。
苏若心坐回梳妆台前,用包袱里的东西给自己仔细上妆。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我家夙风现在应该还在歇息,不对,应该是起身练武了……”
“很庆幸我这一生可以遇见他,爱上他,也很庆幸他从来不让我委屈,让我难过......”
“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坚强一些,想听他的呼吸声,想感受他的温度,想和他生儿育女,想和他长长久久,想和他一起看日出……”
“我爱他,很爱很爱啊,我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相处时光,他那么美好,那么潇洒,那么厉害,那么健康,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刻钟。我很脆弱,现在他不在,我听不见他的声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我好想哭,不过,没关系,好在这一世我不用死在他面前,死在他怀里……”
对镜梳妆,泪流满面。
苏若心扯开嘴角,想笑一个,可笑容如此难看。
世人千万种,她只求一个秦夙风,可求不得,守不得,活不了。
若是再见?若是有来世?
不!
他们没有来世,即便有来世,他也不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
苏若心大哭起来,她真的不坚强,她真的很脆弱,她怪自己没用,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要忍住,不能哭,不能把化好的妆容哭花,她要走也要走的漂漂亮亮。
可是她太脆弱了,她忍不住。
为了他蹲守冥界,为了他重活一世,为了他强装安然,为了他不死不休。
可是又能如何?
繁华尘世,寻不到一处活命,月落孤鹜飞,她到底是活不了,终归是泪霜阴阳隔。
只能愿他岁月乐康,愿他余生欢喜,愿他子孙满堂、血脉延续。
她从来不想哭,不想哭的。
房中突然有了动静,红衣女子出现在厢房中,打破了苏若心的泪水泪面。
尘依望着她,想到自己透过幻化看见她的事情,叹息一声。
苏若心听见了动静,一回头,见是神女,有些惊讶,她连忙擦拭眼角,起身要行礼。
尘依摆摆手,打量了她一番。
“你这是?你和你那未婚夫婿解除婚约?”
她记得苏若心在冥界时口口声声说最愧对的就是她那未婚夫婿?
她这般一问,站起身子的苏若心突然红了眼圈。
她用手中帕子擦干净眼角,抬起一张脸,尽量微笑,想把笑容笑的平静好看些。
苏若心望着眼前的神女,她哪里想和他退婚?
她也没办法。
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前世。
那个男人,那个和她指腹为婚的男人,身为那个天隐庄庄主,武艺高强从不委屈求全的男人,为了她的性命带着她,苦苦求了神医谷弟子。
可是她这身子早就被二伯母用毒药暗害了。
可她当初也不知的。
后来她爹去世,她一路乘坐马车从南方来了北方的外祖家,路上被他所救。
许是缘分,两人相识相知相守。
可是,缘分至此,她命不久矣。
她能怎么办?
她还记得他连夜带着她往神医谷赶,记得他抱着她,眼圈红了,他那样的人,眼圈红了。
苏若心见他那般,眼泪直涌了上来,她哄着他,“别怕,我没事,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我若非要强求呢?”他盯着她道。
“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那神医谷谷主恐怕也不一定能医好我~”苏若心越发哽咽。
他摇头,“我这一生从来不强求什么,可是你,我想要强求,想要你活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苏若心一听,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她看见了他眼中坚定,看着他抱着自己入了神医谷,又亲耳听见那神医谷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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