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年,破旧的厂矿住宅区,周末,小区宽敞的院子就是孩子们玩乐的天地,在一处快要垮塌的围墙边。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等你长大了,会不会娶我?”只有六岁的夏书月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赵洛,咧开嘴天真地问。
只比夏书月大四个月的赵洛傻乎乎地抓抓头想了一会儿,“我倒是想让你当我的新娘子,但我妈说过你吃得太多了,怕我养不起你,我不知道。”
“我吃得才不多呢,求你娶我吧,我爸说了,要是我将来嫁不出去,就要和他们过一辈子。
我可不想和他们生活一辈子,还是嫁给你吧。”夏书月语速变得快起来,神色也有些紧张。
赵洛像大哥哥一样,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好吧,好吧,等我长大了娶你。”
夏书月马上笑得像一只小喇叭花,环抱着双臂,得意地说,“好,那你得先向我求婚。”
赵洛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他小心翼翼的在围墙上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双手捧着递过去,“夏书月……我……嘿嘿嘿……求婚!”
夏书月唰地站起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拍拍屁股,一边往家跑,一边说,“我得回去问我爸,他同意了,我就嫁给你,我还要告诉他,现在有人要娶我了,我不用和他过一辈子了。”
……
夏书月靠在赵洛肩膀上,回忆起小时候赵洛第一次向她求婚的场景,哈哈笑着,“你看你第一次求婚,花都没送出去,还结巴,多失败啊,哈哈哈。”
草坪上,他们两个人吃着零食、看着风景,赵洛侧过脸来讥笑,“得了吧,是你求着我娶你,还说是我求婚,我是怕你嫁不出去,只好拯救你了。”
夏书月放下手中的零食,直视赵洛的眼睛,郑重地问,“赵洛,都十几年了,你说过要娶我,到底什么时候娶?”
“可是你爸一直都没答复啊。”赵洛回答。
“你看我两个姐姐,大姐嫁给医生,每天虽然累点,还要三班倒,但收入稳定。
二姐嫁给老板,虽然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板,日子过得辛苦,但名义上还是老板,说出去也好听。”夏书月看着前面的小河,眼神迷离。
“但我一无所有,没有工作、没有钱,你又吃得多,你爸担心我养不起你,他一直就没有答复啊。”赵洛嬉笑着。
“我看你也是晦气,我们大学毕业都已经两年多了,你就没好好上过几天班,当然一无所有了。
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有钱娶我?让我等到老吗?”夏书月难过地嘟着嘴巴。
赵洛变脸,“又来了!总说这个有意思吗?你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上班怎么了,我只是运气不好,怀才不遇,等哪天遇到合适的、懂得欣赏我的老板,必定能挣着钱,你等着就是了。”
夏书月将眼白往上翻,“对,你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只是没有遇到伯乐!你倒是出去找伯乐啊,伯乐会跑到家里来找你?”
“你什么意思?对,你是有工作,但是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赵洛一脸鄙夷,“就你那破工作,我才不屑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