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回到从前那漫长无边的,苦苦寻找那朵花的老路吗?
不过,他的悲观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更加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在他面前。
“喂,你看!”
寺内太阳兴奋地对他挥舞着那只在阳光直射下的右手,“我没事!”
一秒。
两秒。
三秒。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可以说是像过山车一般剧烈地翻转着,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声音堵在了舌头上,让他无法张口,只是视线却一直锁定在那只手上。
四秒。
五秒。
六秒。
他注意到了,寺内太阳的手开始冒烟。
就在这一刹那,一根长满荆棘的血肉鞭刺发出一声撕开空气的尖啸,以肉眼根本无法观测的速度将寺内太阳拽了回来,然后狠狠地甩在了房间角落的书架上。
书架倾倒,上面的数百本书纷纷掉落,将寺内太阳埋了起来。
而拥有世上最强躯体的鬼舞辻无惨,却因为刚刚这一个动作剧烈地喘息着。
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承受了多大的负担,而是他的体温,正因为激动的心情而逐渐升高。
没等寺内太阳从书架下面钻出来,鬼舞辻无惨便带着狂热的目光,切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犹豫了几秒后,他将这根手指远远丢出,仿佛一颗子弹般撞进了那被阳光照耀的通红的墙壁。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就像预测的那样,完全平安无事。
六秒,鬼舞辻无惨的脸色微微僵硬。
大概是普通人端着一杯装着开水的茶杯的感觉。
九秒,鬼舞辻无惨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是正常人把手伸进开水的感觉。
十三秒!
在那那截手指开始冒烟的瞬间,鬼舞辻无惨立刻中断了与那块血肉的联系,手指断裂处也长出一截新的血肉来。
接着,他劫后余生般地沿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显然是不想看外边那根手指的下场。
“十三秒!”
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心中早已翻起惊天骇浪。
十三秒,这才开始‘治疗’不到一个月,他的细胞就已经能在阳光下坚持超过十三秒而不细胞崩溃!
虽然寺内太阳说,今天下午的太阳格外的黯淡,但……
太阳就是太阳!再弱又能弱到哪里去呢?
总不可能比继国缘一那红色的日轮刀更弱吧!毕竟那个男人就算是神明转世,也不过是借用了太阳的力量而已。
“按照这个进度……”
鬼舞辻无惨握住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地比以往更加充满了力量。
“只要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至少柱的日轮刀,已经不能再伤我分毫。若是两年三年,即便是继国缘一,也要饮恨而归。”
他暗中做了一个决定。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打算彻底销声匿迹,一心一意地改造身体。
等到两三年后,就算鬼杀队有一百个柱,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更不要说是在帮其他鬼进行改造的珠世!
如果他没有任何弱点,任何阴谋诡计,都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彻底失效。
就算是继国缘一站死而复生站在自己面前,也绝无任何胜算可言。
到时候,无论是鬼杀队也好、珠世也好、苇名也好,甚至是那个给鬼杀队提供物质支援的政府也罢——
全都要一一接受他的清算!!!
……
与此同时,幻廊。
一只灰白色、刻着简单纹路的拳头在一瞬间挥出上百道拳影,携带着恐怖又磅礴的拳劲,将反应不及的弦一郎活活打成无数碎片,直到变成了漫天血雨。
半分钟后,看着在入口重新凝聚身体的弦一郎,猗窝座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他双手叉腰站在弦一郎的面前,俨然一副教练的姿态。
“自从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战斗的时候,就要吧所有的精神都聚集在对手身上,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吧?!”
“那么脆弱的一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
弦一郎白了他一眼,“你没见识就少说话,那女人身上寄存着不止一个神灵。”
“哦?难道说,她其实很厉害吗?”
猗窝座粉色的睫毛狠狠地眨了眨。
“能预知未来,你说她厉不厉害吗”
想起了变若御子给他的那些“预言”,弦一郎心里便有些烦躁,重新唤出刀刃,对着猗窝座摆出架势。
“再来。”
变若御子在临行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战胜猗窝座,别说鬼舞辻无惨以及那个“真正的敌人”了,就连上弦之一他都无法对付。
“如果不能掌握真正的观察事物的办法,就算你的力气超过他一千倍也没有胜算。”
总之,大概就是这种模棱两可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初时弦一郎还不以为然,毕竟一夜之间刷到了九之念珠的他,身体素质已远非昨日可比。
但一和猗窝座交手,他才发现,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虽然吸收了四组念珠后再加上鬼化,弦一郎几乎已经能在属性上和猗窝座持平了。
但是两人之间在武道的境界上,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眼下,他没办法再用不平稳的地形来针对猗窝座,和对方的本质差距也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出来。
就算是鬼化状态下,弦一郎也无法给猗窝座造成任何致命伤。
虽然他能通过忍者之眼看清猗窝座的动作不断规避,但这种高强度对战持续不到一个小时,他的状态就会下降,一人一鬼之间的僵局也会被猗窝座打破。
再加上之前的的战斗,猗窝座对他的会用的剑型和各种招式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一旦弦一郎因为体力下降,导致防守跟不上节奏出现破绽的瞬间,猗窝座便会突然爆发全力进攻。
明明自己才是成功杀死对方的人,但一个白天过去了,全力以赴的弦一郎,已经被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十多次了,弄得他有些怀疑人生。
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儿?
自己之前的胜利,真得就那么侥幸吗?
面对竖起刀刃的弦一郎,猗窝座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并没有继续迎战,而是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
“弦一郎,你知道武者的至高境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