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以毫厘地差距与月牙贴身擦过!
“这是什么?!”
黑死牟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惊悚,却来不及多想,光速做出居合架势,随即向身前挥出一道根本看不清轨迹的横斩。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这是以鬼的身体使出的拔刀术!
若是没有通透的视野来预测他的动作,根本无从躲避,这就是为何猗窝座从未在他手下胜出的原因!
可是,令人疑惑的一幕再次出现。
苇名一心忽然弯腰躲过这一招,随即半跪着旋转身体来到了黑死牟身前,便是一记再简单不过的上撩——鲜血瞬间溅出。
“他受伤了?”
猗窝座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黑死牟只感到面上一痛,右边的三只眼睛便失去了视野,立刻反击却被苇名一心直接架住刀刃——原本属于他的力气立刻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黑死牟重心不稳,立刻后退了一步。
但也就是这个空档,苇名一心双手持刀与身侧,脚下踏步之间身体飞掠而出,须臾之间已经到达了黑死牟身后三四米的地方。
至此,两人完成了一次位置的交换,彼此都静静地站在原地,数秒之内没有动弹,仿佛时间凝滞于此。
随后,黑死牟率先出声——
“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他拿刀的那只手,和那长满眼睛的刀一起,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属于上弦之一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坚硬的土地中。
黑死牟脸上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但眼睛里已经塞满了不可置信。
为什么,我无法预测他的动作?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反击,完全都是预料之中的反应,为什么,我还是被他击中了?
为什么,这种老朽病弱的躯体,拿着一把不是日轮刀的武器,也能将我坚硬的躯体斩断?
这一刻,比当年与缘一对战时更大的疑惑,塞满了黑死牟的心头。
他感觉苇名一心就像是一面墙,他把名为进攻的水泼了上去,但却根本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图案。
苇名一心的动作,仿佛只是根据他的动向当场破解,根本没有任何的计划和预测!如此以来,他自然已久无法看出什么“征兆”来。
黑死牟有些不甘,他苦苦钻研多年,才进入的那个境界,但却对面前之人完全无效!
如果说,上一次被弦一郎用锈丸砍伤,是因为那只义手有隔绝视线的古怪能力。那这一次,就完全是遇到了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交手三招不到,就被斩断了手臂,这是何等的挫败啊。
“你身为武士的本事生疏了啊……”
苇名一心突然振声说道,“因为成了不在乎受伤的鬼,离生死危机太过遥远,所以忘记了如何保护自己的躯体吗?”
“看来只要成为鬼,就再也不算是真正的武士了。”
这句话,如同黄钟大吕一样在黑死牟脑中轰然作响。
他拾起握刀的手掌重新接好,转过身来重新面对苇名一心,之前的轻视被扫除一空,只剩下了疑惑和显而易见的恼怒。
“鬼和能否身为武士,究竟有何相关?”
黑死牟至今以鬼舞辻无惨手下的武士而自居,这时他贯穿几百年的生存方式,绝不允许别人随意侮辱。
“这还需要解释吗?”
苇名一心说道,“所谓武士,是明知道战斗会带来可怕的后果,所以不得不磨练出在杀死敌人同时,还能保护自己的剑术。因为一旦身体受损,身为武士的生涯便会结束,自己的臣民便会被敌人羞辱,所以为了生存下来承担自己的责任,不得不把心立于刀刃之上,小心翼翼地面对每一场战斗。”
“可你身为鬼,早已不需要再维持这种武士必须的警惕。多年没有遇到相当对手的你,距离上一次受伤已经太远了。因此盲目追求剑术的速度和威力,却忘记了剑术的本真。创造出的招式再华丽壮美,最终只是舍本求末。”
等他说完这一切,黑死牟的脸色早已阴沉的可怕。
若真如苇名一心所言,那么自从他成为鬼之后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是白费,甚至是南辕北辙。
“多说无益。”
苇名一心突然纳刀入鞘,将右半边身体置于前侧,身体微微低伏,“一试便知。”
话音落下,一横一竖两道锋利的银色真空波已经逼近了黑死牟的面门。
正是正宗的苇名流十字斩!
黑死牟轻而易举挡下了横斩,却被更快的下砸当场逼退,旋即借力在空中旋转身体,无数细碎的月牙包裹着两道宽阔的斩击飞出,一旦击中人体,绝对会将其当场搅碎。
“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消蚀!”
苇名一心只是轻轻摆动剑刃,细碎的月牙叮叮当当地与之相撞,随后便缠绕在苇名一心的金钢铁游龙之上,反而推动着其对黑死牟发动反斩,削去了一截剑尖!
第二次了!
黑死牟还是没有看懂苇名一心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自己的力量,会被他借用过来,原封不动地打回自己身上?
难怪,以如此老朽的躯体,也能斩断他的手臂!只要自己在他的斩击范围内发动攻击,恐怕任何剑型都会被他反过来利用!
这就是他以这种身体状态与我匹敌的诀窍!
黑死牟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想要战胜这个老头,就必须拉开距离!
“五之型·月魄灾祸!”
这一招,与其说是剑型,不如说是血鬼术。因为黑死牟根本不需要挥动武器,便可以身体为圆心卷起漩涡转的刃风,朝四面八方发射月刃。
果然,苇名一心的进攻被迫中断,弹飞两发月刃之后,便立刻向后退去。
而黑死牟借助这点时间,立刻将自己用血鬼术催生出的刀刃变成了它的终极形态——一把光剑身就足足有两米长的巨型七支刀!
既然近身挥刀会被利用,那我就将你赶出攻击距离之外!
“七之型·厄镜·映月!”
他挥舞着手中的七支刀,接连五道粉红色的冲击波如同折扇的骨骼一般袭向前方的地面,沿途的地皮土石数根尽数被切断掀飞,并有无数如同彗星一般的小型冲击波填补了攻击的间隙——
一击之下,三四十平方米的地面,彻底面目全非,即便是一座楼房也要被开出一个大洞来。
在黑死牟想来,苇名一心身体虚弱,及时能够躲过这种大范围无差别的打击,也无法多次反复,总要体力完全耗光的时候。
虽然跟人类打消耗战有些可耻,但这不是正好可以证明,他并不是在走一条错误的路吗?只有成了鬼,在剑术一途才会没有止境可言。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苇名一心被逼到了五米之外的打击范围之外,根本无法靠近。
然而,就当他以为一心不会呼吸法,所以没法用出那种强大的斩击威胁到他时,一股让他胃里发寒反胃的恐怖气息,从一心手中那把看起来只是有些坚硬的武士刀上涌现出来。
“往而不来非礼也……既然你选择了这种切瓜砍菜式的战斗方式,那我再为这里加一把火,你觉得如何?”
说到此处,一心抬起的脚忽然重重地踏在地面之上,一股股带着恶意的橙色火焰,就这样覆盖了他们交战的整个战场。
这一次,黑死牟终于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像缘一的赫刀一样,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犹豫,就会败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