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城门?”
审配亦不回头,冷笑道:“我早知道审荣不成器,却没想到他无用到了这种地步。”扭头喝骂道:“审荣,你有何面目去见审家的列祖列宗?”
审荣身躯微微颤抖,却未言语。
曹操见审配当堂呼喝,全然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样子,并不恼怒,轻声又道:“审正南,邺城弩箭倒多。你为守邺城,着实费了不少心血。”
审配冷笑道:“我只恨弓弩尚少,不能尽杀尔等!更恨你曹操未到城南,我的弩阵。本是为你所留!”
曹操凝望审配许久,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道:“为臣尽忠,本分之道。你效忠袁氏。如此作为倒也有情可……”
他话不等说完,辛毗“扑通”跪倒,嗄声道:“司空大人,因审正南之故,曹军不知死伤多少。此人乱臣贼子,狼子野心。绝不会再对司空忠义,还请司空除去此人,以安死难兵士和辛毗的亲人。”
他一心只想除去审配,听曹操这般,感觉曹操有意为审配开脱,忍不住哀嚎申诉。磕头在地“怦怦”作响,涕泪如雨。
审配哂笑道:“辛佐治,你这两姓家奴也配和我谈什么忠义?”
辛毗一滞。
堂中静寂。
“他不配,难道你配?”一个声音从旁传来,冷且不屑。
众人扭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单飞。
审配哈哈笑道:“无知小儿,你不过是曹贼手下一只鹰犬而已。以为捉住老夫就有资格和老夫谈论忠义不成?你算个什么东西?审正南配不配谈什么忠义,难道还要你来评定?”
“我不知道算什么东西,却不知道你算东西,还是不算个东西?”单飞反问道。
审配愣住。
他自负才学,若论辨识肯定不差,但被单飞简单一问,反倒不知如何回答。
张飞燕知道在这里没什么说话的资格,但见审配被擒后还是狂妄如此。早就心中火起,闻言笑道:“不错,你审正南学富五车,不如告诉我们一句,你究竟算不算东西?”
审配眼珠转动,岔开了话题,嘿然道:“黑山军叛逆竟也和曹贼勾结,看起来庙堂早就沆瀣一气,鼠辈当道,袁氏仁义……岂和尔等相提并论?”
单飞反驳道:“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环境不同,人才会有变。想你效忠的袁氏占据河北多年,黑山军益发壮大,民多为盗,你袁氏若真仁义,何至如此?”
审配滞住,没想到眼前这少年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竟然很有门道。
单飞冷笑又道:“你方才说若无辛毗,冀州何至于被曹军蹂躏?但你袁氏为政多年,百姓日苦,吃糠咽菜,更有十数万百姓不服你袁家的‘仁义’入山为盗。不知道你和你家袁氏仁在哪里,义在哪里?原来在你们袁氏仁义的意思就是——只准你们鱼肉百姓,别人铲除不平就为蹂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仁义?”
众人默然,倒没想到单飞辩才如此。
张飞燕暗呼痛快。
审配面红耳赤,大声喝道:“黑山军这等叛逆本顽固不化之辈,怎能教化……”
“是吗?那为何他们听司空率军前来,主动投靠?难道十数万人的见识,不如你一个审配?”单飞反诘道。
审配怒目而视,一时间竟想不出言语反驳。
单飞却不停止,冷然又道:“你张口小子,闭口小子,那我问问你这个竖子,黑山军不服袁绍统治,却服司空统领,究竟所为何来?”
见审配额头青筋都起,单飞昂声道:“我来告诉你,因为你和你家袁氏所得钱粮本是取之于民,更应用之于民,但你等从不顾百姓死活,内心发虚,只知道多造弩箭来维持你们的统治。你这不叫仁义,而叫为虎作伥罢了。”
眼中满是冷然,单飞继续道:“可你邺城弩箭再多又有何用?如今百姓不服你、兵士不服你、就算你侄子审荣都不服你。一人反你,或许你有道理,可天下人反你,以你所学所知,难道认为还是你有道理?”
审配哑口无言。
并无稍歇,单飞怒火一口气喷薄而出道:“你顽固不化对抗朝廷,是为不忠;你如今一意孤行,害审家老少上下可能送命,又为不孝;你逼反十万黑山军众,不思悔过,只知道冷血镇压,更是不仁;军民视你为救命之星,你却视他们如草芥,只凭一己私欲杀戮百姓,屠杀辛毗家人八十余口的性命,更在城头连杀对你还有期望的兄弟,当是不义!”
上前一步,单飞长吸一口气,握紧双拳道:“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竟然还呵斥审荣无颜去见审家列祖列宗,说辛毗不配谈什么忠义,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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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