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年纪不大,或许只比单飞大上几岁,腰间并不如那四个乌桓人一样带着草原特有的弯刀,只是随便插了把长剑,衣裳仍是左衽,看其模样,却和中原人仿佛。
单飞亦是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暗想这人看似随意,但那高鼻、鹰眼两人虽是傲慢,却仍站在那年轻人的左右,隐以此人为首,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马延对田蒲傲慢。当然是依仗身后的高手?
单飞没想到自己莫名的卷入这里,可知道事情很难善了,只能去想解决的方法。
田蒲见马延嚣张,心中不悦。但感觉胸口发痛,只是哼了声。
马延淡然道:“田堡主随我们去武安,你去田家坞说声,让里面的男女老少尽数赶赴武安好了。”
田元凯、田蒲均是色变。
马延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似乎拍去所有烦忧。微笑道:“事情就这么定,梁县令、田堡主,你们先跟我走了。”
他大咧咧的才要向外走去,看也不看单飞、晨雨一眼,虽然好奇这两个人做什么的,但军情紧迫。让他没空去理。
蛇无头不行,他身为袁尚亲信,自然还是有分眼力,知道只要梁县令、田元凯随行,其余的事情,自然有旁人帮他解决。
“等等。”梁歧突道,他话音才落。就有数十军士涌到了院中,为首那人,正是梁宽。
马延扫了那些兵士一眼,只是道:“梁歧,你想造反?”
梁歧一摆手,止住众军士的上前,惨然道:“梁某只想问问马将军……”见马延只是冷漠不语,梁歧缓缓道:“袁大将军派兵增援武安。想必只想守住邺城和并州之间粮道,一心只想击败大哥后,还来得及回转增援邺城。”
“你应该说击败逆贼才对。”马延冷冷道。
梁歧凝望马延许久才道:“可梁某真的有一事不解。”
“你不解什么?”马延回转身冷然道。
“梁某不解我等撤离涉县前往武安又是为了什么?”梁歧涩然道。
马延哑然失笑,“当然为了袁大将军。”
“是啊,是啊。”梁歧喃喃道:“我等生在河北,长在河北,河北有袁大将军,我等就要为他不惜奔波劳碌、不惜舍却身家,甚至为了袁大将军的一句话,这城里的数千人都要舍弃性命的前往武安。”
顿了片刻,梁歧盯着马延反问道:“可是袁大将军为我们做了什么?”
马延一怔,他当然从未想到过这种问题,许久才道:“袁大将军需要向你们解释?”
“我认为他应该向我们解释。”
梁宽冲入堂中喝道:“涉县几千口的性命,不能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他话未等说完,寒风倏起。
那鹰眼之人出刀,一刀就劈向梁宽的头顶。梁宽冲到堂中就想到危险,早就拔刀一架。
当!
梁宽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弯刀传来,他竟抵抗不住,连退数步,要不是以手撑地,早就坐在地上。
鹰眼之人刀光又起,田蒲横上。两刀交错,田蒲退了一步,只感觉胸口闷疼,暗自凛然。
堂中瞬间剑拔弩张。
许久的功夫,鹰眼之人看着田蒲道:“我第一刀用了不过三成的气力,砍你这一刀,也不过七成。”
田蒲暗自凛然,他重伤未愈,武功剩下不足五成,平手对战,他可能不惧此人,但如今他负了伤,对方更有五人,他能胜出的机会根本没有。
梁宽喝道:“你使出几成力气能如何?大不了一刀把我杀了!”
他才待再次攻上,院中的军士也要涌了进来,梁县令喝道:“住手!”
马延见梁县令嘴角抽搐,叹口气道:“梁县令,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做点聪明事。”
“好。”梁歧心中惨然,暗自估算形势,这面没可能胜出,徒让众人白白送死,不如自己先拖延时间再做打算。
“我和马将军前往武安,田堡主老迈,先和梁宽劝下百姓,再去武安。”
马延摇头道:“这样不好,田堡主一定要和你一块去的。”他知道田家坞和涉县不同,守备森然,田元凯要是回到坞堡,就和缩头乌龟一样,怎么会出来?
他话音才落,就听一人笑道:“其实梁县令和田堡主都不用去武安的。”那人话落,堂内院中众人均静。
马延看着说话那人,神色嘲弄中带分不屑,“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说话的正是单飞。
他见马延倨傲,并没有任何不满,只是神色平静道:“我说梁县令和田堡主都不用前往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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