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旭臣哪怕近来只顾着修行,朝中近来那么多大事,他总归是听说了一些。
“说不定今年就会有一大波人来崖州。”
“崖州去年多事,也许会避开崖州也不一定。”尹皓生笑道。
“来便来了,我可以再寻地方安身。”觉从倒不在意,也不想多听朝中的事。
“如今才刚开春,林子里蛇虫不多,等你见识过崖州比蝴蝶还大的蚊子后,怕是得再寻地方安身。还有一些小虫子看着不起眼,咬上一口只有等死,比云豹和蟒蛇还吓人。”尹皓生说完,好声劝道:“其实你住到罪村里也是一种修行,倒不必非呆在山里。”
“再看吧。”觉从淡淡地说。
“还是别住到罪村了,他这细皮嫩肉的,罪村一个个娶不上媳妇的汉子,不妥。”
“我曾智破山寨,还曾在山寨里救下你。”觉从说。
他说的是几年前的一桩趣事。
那年夏天,龙旭臣不知从哪里收到消息,说是一个废弃的山寨有异,就想去探一探。他照例叫了尹皓生,可惜尹皓生那几天有其他聚会,不能相伴,他便一个人去了。之后过了几天,尹皓生不见他回来,心下正奇怪呢,就听说了那山寨真的有贼寇出没。
怕龙旭臣出事,他打算去龙家报信,却发现龙旭臣回来了,还是被公良轩救回来的。
那处山寨正好在公良轩往回老家的小路上,他意外发现后,便跟当地官府合作破了山寨,想不到却在山寨里找到了熟人,两人也因此有了交情。
那时还没有跟尹皓生议亲的女子表白公良轩那桩事,两人就算斗嘴,关系却不差,不像现在这般。不过这事在龙旭臣嘴里却是另一番说法。
“什么救下我?我是故意让他们抓住好探他们老底,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全身而退。”
“哼。”觉从用简单的音节表达不信。
“你……”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儿离县城还有一段路呢。”尹皓生出来打圆场。
龙旭臣痞痞地指了指觉从,用表情在说“你等着”,觉从视若无睹,合掌朝尹皓生念了一声佛,尹皓生点头相应,想了想还是跟两位好友说了一声。
“如今我也跟着阿萸修行,想不到我们三人竟都走上了修行这条路也是缘份,日后我遇着什么疑惑,还请二位师兄不吝赐教。”
觉从轻轻笑着,跟尹皓生点了点头,龙旭臣却有些激动。
“什么!你已经开始跟大师修行了,她没有教你什么厉害的招术?能不能教教我?我们也是多年的好友,也有过命的交情,你怎么藏着这么大的事现在才跟我说……”
尹皓生微笑听着,跟觉从交换了眼神后,就带着龙旭臣离开了。觉从静立在原地,听着老远传来的龙旭臣的声音混在海风之中,又随着海风堕入深海之中翻涌成了泡沫。
皆是人间常景,却如梦亦如幻,不可再得。
觉从静静感悟他的人生,尹皓生则跟龙旭臣说说笑笑回了县衙。
与龙旭臣同来的几位道宫大师已经回了琼州府,龙旭臣这才跟着尹皓生单独出来帮觉从安家。如今李萸在道宫颇有牌面,才会有数位成名已久的大师李萸专程来探望她,当然其中也有想来看看嫁作人妇的李萸是不是还保持初心的。
有不少女子成亲后一心扑在相夫教子上荒废了修行,等再想拾起时已经耗光了灵性再也来不及了。
李萸显然不算,冲她在尹皓生面前毫不掩饰的张扬作派,就看得出她不曾为俗事更改了性子,反倒是尹皓生似与普通人不一样了。他们看得出尹皓生也在修行,且已经入门,想来两人互相作伴在修行路上能走得更远。
龙旭臣现在住的房子离县衙不远,原是属于马县尉的,如今由尹皓生买下了。
以前马县尉自己很少住,都是借给来崖州份量重的贵客。当初常大人来查葛县令出事一事时,马县尉就跟常大人说过要是觉得县衙后院住的不畅快可以住到这间小院里来。
小院转到马县尉手上之前,是当时的崖州县令所置的宅子。也不是所有县令都喜欢住在后衙,有人嫌后衙住着不方便,手上也不差钱,宁可在外面置办宅子。
尹皓生也不缺钱,但是住在衙门,于他来说更方便。人多眼杂有人多眼杂的好处,这么些人盯着,要是之后真出什么事,反倒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到时候他们也自然成了他的证人。
但他还是买下了这间离县衙不远的小院,也是为了像马县尉那样,方便招待客人。像这次龙旭臣他们来,他没法留他们住到后衙,这座三进的小院就派上了用处。
院子地方足够大,龙旭臣一个人住有些冷清,再多住十个觉从都使得,偏觉从要去罪六村受罪,他们也没有办法。
龙旭臣虽说住在外面的宅子里,但时常会去县衙吃饭。外面的馆子哪里有尹皓生请来的厨子手艺好,他原还准备辟谷,吃了精心准备的饭食后,不由把辟谷的事先放到一边。
除了日常修行,李萸趁现在有空也会指导尹皓生一些武功招式,这些指导在卧室可不行,去院子里又会被别人看了去,倒是正好到龙旭臣住着的小院里进行。有时龙旭臣也会来蹭课,还会跟尹皓生过招,一段时间下来,尹皓生至少跟跟龙旭臣有一战之力。
他是侯府公子,也曾自幼跟着家中武师习武,就是学得不精。服下李萸给的丹药后,以前那些学起来吃力的招式如今也能顺畅地使出来。他本就不笨,练习得也勤,武功突飞猛进也正常。
县衙里的人都知道尹皓生白天一得闲就会去京城来的好友所住的宅子里,起初他们还怕龙旭臣也是京中高官,来崖州是想探查什么,一连过去小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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