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小船上。
一艘明显是用来打渔的小船,大小不过七八米,连个船篷都没有,船板上刷着一层泛黄的树脂,看起来应该用了许多年头,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有裂缝,仿佛轻轻一碰这艘小船就会“咔嚓”一声裂开,然后被冰冷的河水吞噬淹没。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船上的人超级多啊!
船上全都是穿着苗人服饰的男女,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二三十人,都挤在这么一条小船上,女人抱着孩子,男人抓着猪仔,在肖宇的脚下,居然还有两只脏兮兮的白鹅,不甘示弱地嘎嘎叫着,张嘴去咬肖宇的衣角……
一时间船桨破开水流的哗啦声,大人的呵斥声,船夫的吆喝声,男人的山歌声,交织在一起,就仿佛一副鲜活的画卷在面前展开,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活泼了起来。
“此地是……南诏国么?”肖宇眼睛扫过,目光闪动,询问过后,果然确定了猜测。
此地确实是南诏,传言南诏八水半山一分田,许多人都是在水上讨生活,船上这些人,是附近去王都赶集的农人。
“不知道李逍遥他们怎样了,这么久过去,有没有回到南诏……”
肖宇深吸口气,感受着阳光和暖暖的熏风的味道,心情慢慢变得舒畅起来。
这时候约莫在八月份左右,本该是夏日炎炎,农忙时节,然而远远望去,遥远的天边,却有山峰巍峨矗立天际,与白云交接的部位,却是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晕。
转过一座青山,此处水势平缓,雨也渐渐的停了,舢板嘎吱嘎吱的便划到了前面,顿时见到前面是个河漫滩,两岸都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微风吹过,芦苇飘荡,满眼里都是灰茫茫的芦花,接天连地,看起来颇为壮观。
其中还有野鸭、白鹭、白鹤等等候鸟在青天白云下盘旋飞翔,嘹亮悠长的鸣唱在晴空下回荡,大自然的辽阔壮美,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肖宇诗兴大发,正打算赋诗一首,却在这时候,前方的芦苇荡里,忽然转出来几艘小船。
船上站着的那些汉子一个个都是皮肤黝黑,身材虽不高大,眼神却颇为锐利,有些船只的甲板上,还扔着几尾鲜鱼,在活蹦乱跳。
几艘小船将河面堵了大半,汉子的手中还持着渔叉、柴刀等等武器。
肖宇所在的这艘舢板上的乘客,虽然有些吃惊,却并不慌乱,从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妹,原来是收过路费的么?”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南诏国的地理环境很差,耕田稀少,民生疾苦,多数人家都是以打渔为生。只是古人打渔与现在可不相同,既没有机械作业,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只能买一把力气,偏偏又赚不到什么钱。
有些人被逼地狠了,走投无路之时,便拿把刀驾着船,拦在路上——
要么混一口吃的,要么就死在这里!
碰到这种情况,大家一般都是忍气吞声,破财消灾,不过这些水贼也不会太过分,一般每个人收几文钱意思一下就行,已经在此地形成了成规陋俗,就连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
可以说这些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不惊乱。
事实上,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屡见不鲜。许多上世纪的sx老农,下田干活的时候,都会自带枪械,若是有行人经过,便客串一把拦路匪徒,也算是源远流长的行当了。
甚至撑船的老把式还和对面的汉子笑着打起了招呼:“周大胆,娃儿的病怎么样了?”
“托您老的福,小娃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话的却是一名身高六尺,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黝黑肌肉的男人,虽然在肖宇眼中算不得高,但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却明显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这厮显然是这伙水贼的首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微微发黑的牙齿,嘴巴里还嚼着槟榔。
槟榔这玩意儿肖宇以前也吃过,是四大南药之一,嚼之生津,吃多了会面红耳赤,头晕目眩,如饮美酒,有熏熏然之感。
甚至在某些地方形成了习俗,正如苏东坡即兴写的“两颊潮红曾妩媚,谁知侬是醉槟榔”的诗句,逢年过节以及求婚、定亲和办喜事,槟榔都是必不可少之物。
不过这东西不能经常吃,偶尔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但如果长期的咀嚼槟榔的话,会导致牙齿变黑,因为槟榔的液汁是呈紫红色的,会在牙齿上沾染上一层牙釉质,刷也刷不干净,而且还有其它诸多危害。
两人说了几句,高大汉子挥手,“兄弟们让开,放老爹过去!”
就在船只就要通过的时候,那周大胆忽然咦了一声,目光惊疑地落到了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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