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就感觉好多了。
她在浴斛边儿上搬了只矮凳,坐下来陪他。
“就讲逃跑的公主与伐木工的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个公主被继后追杀,逃进了森林中,被七个好心的伐木工所救……”
她嗓子软,说话向来不紧不慢,讲起故事,娓娓道来。
萧君楚闭着眼,浸在药水中静静听着,忽然道:“等等,他们晚上怎么睡?”
苏瓷:“当然各睡各的。”
“可你明明说,只有七张床。”他睁开眼,意味深长看向她,“而且是在一间屋子里……”
苏瓷眨了眨小鹿眼,还没回过神来。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就是这么讲的啊。
萧君楚重新闭上眼,已经听不见她在讲什么了。
嗯,一间屋子,七个野男人,七张床,一个小公主,这到了晚上……
你可真敢编!
是不是朕一个人,已经满足不了你的幻想了?
刚刚消停下去的野性,又重新沸腾了。
他抓了抓浴斛的边缘,“苏姑娘!”
苏瓷一个激灵,又喊她苏姑娘了。
以她的怂劲儿,只要萧君楚愿意听,她能把肚子里所有童话故事都倒出来,给他讲到天亮。
“干……干嘛?”
他湿漉漉的手臂从水中抬起,搭在桶边儿上,笑吟吟道:“朕泡好了,拯救苍生的任务,你喜欢怎么开始?”
苏瓷:……
这么直白。
她将心一横,来吧!上!
于是站起身,别别扭扭,“你先出来,我……我去那边儿等你。”
说完,一溜烟儿地逃出里间。
萧君楚哗地,水淋淋站起身,长腿一迈,果决垮了出去。
随手抽过屏风上搭着的袍子,随意疏懒地穿了,周身内力一荡,长发和身子便被烘得七八分干,温润爽滑那种。
今晚,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跟了过去,挑起帐子。
那一头,苏瓷已经僵硬站成一截木桩,两手各执一杯酒,将右手一杯大老远地,直挺挺递给他。
“来,先干了这一杯!”
萧君楚一阵心塞。
下药就下药,你还这么敷衍?
别人勾搭朕,恨不得跳着舞,脱光了爬过来。
你勾搭朕,就不能演个戏,哄哄朕?
就差没把你要坑朕写在脸上!
“朕的苏姑娘,这是喝酒壮胆?”
萧君楚笑着将酒杯接了过去,垂眸瞥了一眼,更加心塞。
一汪殷红,还有冲进鼻腔中的炸裂醇香,是将军血!
殷问特意交代过,给苏瓷的两瓶药其实都是助兴的补药,根本不存在哪个管迟钝,哪个管快。
只要不过度饮酒,就不会失控。
结果,现在都被这个傻包给倒进天下第一烈酒里了。
这是真心诚意地但求一死?
然而,苏瓷完全不知自己正在作死。
还一本正经地道:“我……我们反正马上要内个内个了,虽然是为了拯救苍生,来不及拜天地,但是,合衾酒还是要喝的。”
合衾,合衾。
喝了这杯酒,这辈子,两个人就都盖着一张被子睡。
萧君楚没办法拒绝这个情深意绵的理由。
“好。”
他从容将手臂绕过她的手臂,两人交杯,认真看着她闪烁飘忽的眼睛,“朕的苏姑娘,真的敢喝吗?”
苏瓷的确不太敢。
“呵呵,皇上先请!”
“好。”
萧君楚慷慨大方地,仰面,将杯中掺了药的将军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