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洹感觉自己要被吸进他眼中的漩涡里去了,心里有些什么情绪在渐渐生根,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拉到了真实的人世间,耳畔的风声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她有些慌乱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掩饰般的开口道:“浆糊快凉了,你快些贴。”
说着连忙将浆糊仔细的糊到白色的春联上,动作较刚刚那幅轻柔了不少,像是生怕破坏了什么。
戚衡再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只是蹲的久了,头有些发晕,眼见着便要摔倒,顾洹却是在这个时候提着对联站了起来,他正好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顾洹的第一反应竟是将对联拿开,搁置在了不会被毁坏的地方,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扶住戚衡,小声问道:“您没事吧。”许是脖颈间温热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头不自觉的朝着那边侧了侧,却是直接靠在了顾洹的头上,他的发质有些硬,扎的脸颊有些痒。她莫名的想到了这里,又迅速回神,摆正了头。
戚衡整个人都趴在了顾洹的身上,只觉得怀里这副身子太过单薄,但骨骼总让他感觉有些娇软。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吧,他这样想着,试探性的抬起手想要抱住她,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闷闷的说了句:“头晕,让我缓缓。”
顾洹闻言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您还晕吗?要不要传太医?”
戚衡闻言放下了自己差点就落在她背上的手,心里暗暗的骂了句自己,咬咬牙从她的怀中站直了身子,道:“不用了,已经好了,贴对联吧。”
浆糊在寒风中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失去了大部分的粘性,这导致戚衡的贴对联大业接连受挫,顾洹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是撕破了那张本就不厚的纸张,即使这本就是他送的东西。眼见着刚刚贴上去的一角又在他松了手之后便落了下来,终是没忍住开口道:“这浆糊凉了就有些不好用,没什么粘性了,我现在就去热热,麻烦您等我一下了。”
戚衡也跟这对联犟上了,今天非要将它贴上不可。他看着顾洹转过身的身影,默默的在心里谴责着自己:你慌什么,你把他当弟弟,抱一下弟弟怎么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些情感,父辈的情感纠葛让他下意识的抵触这种情感,执拗的将这归结到亲情上。
顾洹走进厨房的时候,便见里面三个人聚在灶台前,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些什么。
见她进来,阿瑜以为她是等饿了,连忙开口道:“大人,我这马上就好了很快就能端进去。”
顾洹知晓他会错了意,抬了抬手中的浆糊碗,道:“浆糊凉了,还有一副对联没有贴完,得热热。”
阿陶闻言连忙接过了碗,去热浆糊了,只是嘴上嘟囔了一句:“调了这么多,按理说不至于连两副对联都还没贴完就凉了呀。”
后面的话顾洹就没有听到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戚衡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耳根都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