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跟武后很不友好,如果继续让他们留在身边做侍卫,这恐怕不利于武后的安全,所以自然要将他们外放到地方。而两个人看似都升了官职,但其实比起他们当初的正六品下的千牛备身左右其实只高了一点点,而且五品也只是权贵阶层最低的品级,实在算不得什么特别的恩宠。
“我这个母亲还真够精明啊,看来以后我还真的需要向他学习。”李弘不由得一声苦笑,暗暗的说道。
但是李弘却并没有就此放弃,虽然武后尽力的阻挠,他却也获得了不少的收获,最起码自己在天下落下了大义的名分,两个公主和驸马也都对自己颇为感激,尤其是自己在皇帝面前落下了一个仁爱的好印象,只要能够持续不断的赢取皇帝的欢心,自己的地位安如泰山。
而有的时候运气来了,那可真是挡也挡不住,咸亨三年二月,武后的心腹侍中、永安郡公姜恪死于任上;八月,武后多年来最为倚重的心腹,特进、高阳郡公许敬宗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于长安,享年八十一岁。
虽然许敬宗已经致仕好几年了,可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是无人能及,甚至连之前死去的侍中姜恪都望尘莫及,除此之外,此人还以超人的智慧、深远的目光帮助武后出了许多主意,令武后的实力不断壮大,也令他受到不少的打压,现在这个人终于死去了,自己手下的亲信戴至德等人也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而武后除了许敬宗之外,剩下的心腹都是一些虾兵蟹将,连宰相都没有,这样的局势对自己可真的是太有利了。
所以李弘决定乘此机会对武后进行反击,这一次为了确保胜利,李弘联系上了皇帝身边的重臣中书令阎立本、黄门侍郎郝处俊,首先对武后发难,其具体表现就是对许敬宗的谥号讨论上。
在皇帝刚刚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太常博士袁思古就首先说道:“敬宗颇有才华,历居清级,然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落。闻《诗》学《礼》,事绝于趋庭;纳采问名,唯闻于黩货。白圭斯玷,有累清尘,易名之典,须凭实行。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谥为‘缪’。”
这意思很明白,许敬宗虽然才学资历都够,然则人品不怎么好,把儿子流放远方,把女儿嫁给蛮族首领(冯盎,即后来的高力士的祖父),他的学问算是白学了,令人蒙羞,因为所做之事与才学令名相违背,所以立个“谬”谥。
这是一个恶谥,也就是说朝廷对许敬宗的整体评价是过大于功,对于这一点后党之人自然不同意,接下来便见后党要人、中书舍人袁公瑜对此进行驳斥,历数许敬宗的功劳,认为应该给一个“文”的美谥。
“文”是对于文人士大夫最高的赞誉,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奸臣?所以太常博士王福畤立刻说道:“谥者,饰终之称也,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若使嫌隙是实,即合据法推绳;如其不亏直道,义不可夺,官不可侵。二三其德,何以言礼?福畤忝当官守,匪躬之故。若顺风阿意,背直从曲,更是甲令虚设,将谓礼院无人,何以激扬雅道,顾视同列!请依思古谥议为定。”
意思是说,谥号是对一个人盖棺定论的总结,必须严格按照一个人一生的综合作为,实事求是,不能有任何更改,你袁公瑜闭着眼睛说瞎话,要给许敬宗这种人定一个“文”的美谥,岂不是认为礼部无人?
戴至更是凑趣,上前问道:“高阳公任遇如此,何以定谥为‘缪’?”
却听王福畤说道:“昔晋司空何曾薨,太常博士秦秀为他定下谥号为缪丑公。何曾既是忠臣又是孝子,然则仅仅因为日食万钱,所以被贬为缪丑。更何况许敬宗忠孝并不比何曾强多少,而饮食男女之累,又大大超过何曾,现在为他定谥为‘缪’,已经大大队的其他了。”
“王博士此言大为有理,本官认为确实应当如此,还请陛下下旨。”戴至德闻言,立刻走上前去,对着高宗躬身说道。
而在戴至德之后,阎立本、郝处俊等人也都纷纷附议,要为许敬宗立谥为“谬”。
这时候却突然听得武后厉声喝道:“尔等食国家俸禄,却尽皆党同伐异,眼中看不到敬宗生前功业,偏偏看到那一点不足,嘿嘿,尔等之品行如何,心中亦皆由数,待得将来身死之后,不怕重蹈覆辙吗?敬宗谥为‘谬’一事,决然行不通。”
紧接下来,便见武后看了高宗一眼,柔和的说道:“陛下,臣妾认为,莫如诏令尚书省五品以上官员重议,不知陛下圣意如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