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千里。
门,被轻轻地关上,我感觉是张姨关上的。
没有人进来,我的情绪才渐渐回缓。
一会儿,石哥打电话来,我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接了。
他一说话就埋怨我:“怎么不接电话?”
我吐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刚才有事。”
“我的钱都在风烟亭那边投了资,买了一套房,还买了一个门面。开始,我以为你不急着用。后来一想,你肯定是为难了。所以,我在我妹妹那儿拿了七万块,交给你姐夫了。”
我心头一热,想哭,万难忍住,说道:“好的,我回来再感谢你。现在有点忙。”
石哥说:“好,你忙。”
门被推开了,师父进来,又把门关上。
我忙站起来,他手往下按了按,示意我坐。
坐了好一阵,他才说:“你师母都跟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
他叹息了一声:“我舍不得你走,我们是师徒,也是忘年交,更是知音。没事时,我们可以谈天说地。可是,我又必须让你走,你不能活在我的光环里,你得创造自己的光环。”
我点头。
“别太动感情,情深不寿。你不忙的时候,来这边陪我闲谈。有时,我外出,你帮我开车,也不经常在一起吗?”
我苦笑一下,点头不迭。
“你开店,大胆一点,万一有疑难,打电话给我嘛。”
我的情绪平静了很多。不知怎么,在师母面前,我像个孩子,在师父面前,像个男子汉。也许是平时,他那种处惊不变,从容大度的气质影响着我。
我清清嗓子,说道:“您的苦心,我心里清楚,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是我永生难忘的人。”
“咱们也不搞什么做出师酒那一套。你选个日子,我叫邓总,龙伢子,苏医师派人来送几个花篮。到时,办一席酒,人不要多,但一定要叫上你那边的左邻右居,店子就开张了。”
我离席一拜,久久没有起来。
他扶起我,说道:“回去吧,先去张罗开店的事。”
回到家里,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叫上我姐夫,先去把他的钱取出来。
不过二十分钟就办好了。
我说:“姐夫,我们回家取钱,先把装修款去结清。”
我姐夫喉咙里发出一声“哼”,说道:“不是要下周才结清吗?这个谭老板,嘴甜,人太厉害了,没有半点情面。”
我没有说话。
回到家,姐夫上楼取钱,我把自己存的现金从箱底翻出来。
到了“金点装修”,我姐夫连车都不肯下。
当我把那一袋子现金放在她面前时,谭老板大吃一惊:
“老弟,我可没催你啊。”
我轻轻一笑:“要你催,我还叫万山红?”
是的,过些日子,我就要开店了,我将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形象。欠别人的钱无所谓,欠她的钱,她会在开张那天,直接来收红包。
她开心地笑道:“对,万山红就是我的好老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