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将学来的东西当作了自己的东西,碰都不许旁人碰一下——
这般姿态,就很不讨人喜欢了。
她看向面色发白,正克制着恼色的明洛:“既同样是学来的,何来立场质问他人。若他人仿照崇月长公主是该被嘲讽斥逐之举,那明女史又当如何自视?”
明洛自牙关挤出一声冷笑:“你现在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吗?”
“不,是我不打算接受明女史的赐教而已。”
常岁宁站起身来,马车宽敞高大,足够她站立起身。
她微落眸,最后看向明洛:“今日明女史之言颇冒昧,但我还是要与明女史将话说明,我并无与你相争之意,也无意因此等荒谬无意义之事树敌,你我当互不干涉各行其道。”
“言尽于此,如若明女史执意要将我视作敌人,那也请随意。”
将她视作敌人的人,自然也会成为她眼中的敌人,而她对待敌人,没有手软的可能。
常岁宁不再去看明洛的反应,打起车帘,下了马车。
车帘落下时,明洛扯了扯因压抑怒气而微颤的嘴角。
互不干涉各行其道?
可对方分明已经打乱了她对日后的谋划,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现下继崔璟之后,就连姑母的目光也开始有偏离的迹象了……
这是她绝不能容许的!
常岁宁到底哪里比她像?
答案会藏在那个她不知道的秘密里吗?
还是说……
明洛垂着眼睛,视线倏地定在了面前的茶盏上。
小几上的茶水已经冷了,清澈的茶汤映出她因情绪起伏而显出了凌厉之感的五官。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立即收敛神态,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淡然从容,可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另一个念头——
是因常岁宁足够年少,更易叫人联想到当年的长公主吗?
长公主和亲那年二十岁整,而她今年已二十一岁了……
死的人不会老去,而她注定只会与姑母记忆中的模样越来越不一样……
更何况现下又冒出来了一个常岁宁!
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明洛心底尽是慌乱恼怒,她蓦地抬手将茶盏挥落。
这动静让刚上车来的侍女吓了一跳:“女史这是……”
她还从未见女史这般失态过。
是因为那个刚离去的常家娘子吗?
于是侍女连忙道:“女史消消气……那常家女郎年纪小不通世故,向来张扬无礼,如今大约又仗着有崔大都督撑腰更是不知所谓了……女史贵为县主,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然而她话未说完,便见明洛冷冷抬眸,目光如刀般盯向了她。
“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大了对吗?”明洛一字一顿地问。
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般神态的侍女面色一白,慌忙跪了下去:“婢子并非此意!”
明洛颤颤地闭了闭眼。
她并不在意所谓年轻貌美这些外在皮囊,她所求不是这些肤浅之物,可她尚要依仗这皮囊才能继续留在姑母身边。
以庶女之身,同懦弱无能的姨娘呆在偏僻冰冷的小院中,那样任人奚落欺凌摆布戏弄的日子,她再不想回去了……她要站在高处,而非跌回泥中。
她睁开眼时,缓缓无声出了一口气,看向跪在那里噤若寒蝉的侍女,语气平静下来:“起来吧。”
侍女应了声“是”,跪坐在那里低着头去收拾车内的狼藉。
方才那一眼仍让她心有余悸,一时不敢抬头去看明洛。
女史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
因扬州起了战祸,圣册帝愈发看重此次重阳祭祖之行,京中能喊得上名姓的宗室官员及家眷几乎都在随行之列,共表祭祖之诚心。
圣册帝此行率群臣离京去往皇陵后,留下来的常岁宁只觉京中官员府邸都跟着空了大半,她甚至觉得城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好似那些围绕着权力漩涡的明争暗斗都暂时远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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