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所以,借此来煽动舆论,在世人眼中定下她阿兄的杀人动机,已经很足够了。
“刃叔——”
“属下在。”
“你带人去暗查这些传言的来处,试试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常刃正色应下,立即退去着手去查。
常岁宁继而交待阿澈:“这几日你带着小端小午他们,混进乞儿流民之中去留意探查。”
那些散落在城中各巷口的乞丐流民们,有时反而会是行事者忽略防备的对象。
再有便是……
“白管事,你让人私下送一封信给喻公,托他也帮忙去查眼下这些流言的出处。”
若想洗脱岁安的嫌疑,外面这些来势汹汹的传言的源头,或是个突破口,要尽全力去深挖。
不管李尚与喻增之间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背叛纠葛,现下为救常岁安,她不能放过任何有用的机会。
喻增是看着岁安长大的长辈,她相信对方昨日使人上门时承诺的会尽力而为之言,并非出自、至少并非全部出自假意。
她如今只是这将军府上刚及笄的小女郎,自身无权无势,若想救常岁安,在不牵连到其他人的前提下,她必须要去借用一切能够借用的途径。
常岁宁想到了姚翼。
办案人的直觉的确是敏锐的,昨日姚翼刚于信上提醒过要她注意言行,以免也被卷进去,今日这传言中果然便有她的影子,暗指常岁安谋害长孙萱是受她怂恿指使。
“女郎。”
此时阿稚折返,道:“婢子已经仔细查问过郎君院中近身侍奉之人,据他们回忆,最后一次见郎君佩戴那枚御赐的玉佩,已是一月前的事了。”
“一月前……”常岁宁目露思索之色。
一月前正是中秋前后。
玉佩是在那时“丢失”的吗?
那枚玉佩如今既被作为她阿兄杀人的物证,那么,若能查明它这段时日的踪迹,便可揪出栽赃阿兄之人。
在常岁宁的安排下,常府众人虽仍为郎君之事而忧心不安,但却不至于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各处各人皆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们各自忙碌奔走着,纵然心急如焚却胜在方向明确清晰。
“女郎。”一名仆从快步走了进来:“这是女郎要的当日在大云寺后山采菊之人的名单!”
常岁宁接过。
常府上方被危机笼罩着,长孙府上下因长孙七娘子之死而悲沉愤怒,而同一刻的应国公府,世子明谨所在的居院内,此时却有琴音传出。
明谨近色,虽迟迟未娶正妻,但院中无正经名分的通房早已收了一堆,此刻奏琴的便是他以往最宠爱的一名通房侍女。
明谨侧身靠躺在榻上,此刻听罢小厮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闭着眼睛道:“说起来,这回还真是便宜常家那小贱人了……”
“算她运气好,当日她刚巧在那天女塔内祈福……如若她当时也在后山,必逃不开一个同谋的罪名,此刻大约也要和她那不争气的阿兄一同待在大理寺的牢房中等死了。”
他语气幽幽,有几分遗憾。
旋即睁开眼睛,却又忽地一笑:“不过如此也好,且叫她先瞧瞧她阿兄的下场……这样硬骨头一身刺的小女郎,还要留着慢慢玩才有趣。”
像长孙萱那样死的太快,便平白丢失了许多乐趣。
明谨笑着又闭上眼睛,现如今他眼睛一合上,眼前就是那少女濒死时的模样。
他每每回想起那画面,都忍不住想要感慨——拒了他的求亲,对他嗤之以鼻,在他面前那般自认高贵的长孙女郎,原来死时也和那些寻常婢子一样狼狈恐惧啊。
他承认当时他因药力使然失了理智,再加上对方出现的太突然,让他有些冲动了。
换作往常,他大约做不出直接杀人的举动来,尤其对方好歹还是长孙氏嫡女。
但现下回想,他并不觉得后悔,心中反而只有无法言说的兴奋与解气。
更解气的是,他非但不必承担任何后果,反而使那常岁安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吗?
明谨想着,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笑声不高,却透着怪异,落在那正奏琴的通房侍女耳中,让她愈发紧张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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