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抓了空白字条的,纵然心中颓然不甘,牙都咬碎了,但也很快做好表情管理,来到肖旻身侧,其中有武将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去留都好!都好!”
同样也在强颜欢笑的肖旻看在眼中,只觉对方圆滑的叫人心疼。
无论如何,分歧总算被压下了,一切落定后,便到了肖旻率军归京之时。
大军动身的前夕,近日忙得脱不开身的常岁宁,依旧亲自来了军中相送,为一众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将士们践行。
常岁宁刚与江都官员们议完事,便带着何武虎等人骑马赶了过来,身上穿的还是官袍,只是摘下了官帽,浓密的发髻只以一支白玉簪挽在头顶。
听闻宁远将军前来,营中将士们大多激动惊喜。
相较于民间百姓对常岁宁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追捧,他们对常岁宁的推崇,要来得更加扎实牢固。
宁远将军的事迹,距寻常百姓很远,但离他们很近。
此前他们跟随李逸之时,战事进展不利,军心消沉,被迫内斗,是这位横空出现在常大将军身侧的少年女郎,扭转整合了局面。
而后便是整肃军纪,改换练兵之法,又带着他们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乃至在极短的时间内布局截杀徐正业,取得大捷。
这些不是传说,是真实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他们能得以平安归京领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宁远将军。
此刻,无数目光堆砌之下,让那个绯袍女郎在这本该以男子为尊的沙场之上,立于了有别于常人的崇高之处。
常岁宁带来了那几坛御赐的风知酿。
江南能够平定也好,她的显赫功业也罢,皆非她一人所建,而是众将士们共同交付血肉性命博来的结果。
她拎起一坛酒,拔下酒塞,先敬了战死的同袍亡魂。
泼天的酒香在灼灼晚霞中翻涌着,卷着晚风,于这天地之间,冲开了一条慰藉亡灵的远途。
常岁宁拎着空了的酒坛,与肖旻一同望向远处天际。
余下的五坛酒,常岁宁令人倒入了井中,军中将士,无分高低上下,皆共饮此井水。
井水冰凉甘甜,入口酒香仍存,前路迢迢,再见之期未定,而他们将永远铭记这碗践行酒。
放下酒碗之时,有许多将士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情此景下,常岁宁也破例饮下了这碗酒。
喜儿心中忐忑,虽说此酒是混进了井水中,厨娘炖鱼时放的都比这多,但女郎的酒量浅到骇人听闻,由不得她不怕。
为稳妥起先,喜儿又去舀了碗热汤来,试图再为自家女郎冲淡一下。
然而热汤舀了回来,一转眼便不见了自家女郎,喜儿一路打听着,寻过去,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女郎拎着长刀,已和肖主帅打了起来!
<div class="contentadv"> 喜儿手中一抖,汤碗“啪”地一下砸落,赶忙奔上前去,急忙问围在一旁的阿澈和何武虎:“……你们怎都不拦着女郎!”
“拦啥呀!”何武虎的视线紧紧盯着那正过招的二人,目不暇接地道:“将军这是和肖将军切磋刀法呢!”
喜儿闻言这才稍放松一二,又不禁思索,所以……女郎但凡喝了酒,甭管真假,必须得与人打一架吗?
此前,就徐正业是否会前往洛阳之事,常岁宁曾与肖旻打赌,肖旻彼时道,若他赌赢,便请常岁宁为他指点刀法。
结果自然是肖旻输了。
幸而这刀法,到底是指点上了。
收刀之际,肖旻已是大汗淋漓,然而目色通透,已有了悟之色。
常岁宁面上也挂着汗珠,将刀丢给阿澈,接过喜儿递来的帕子擦汗,倒觉得那晕乎之感散去了不少……嗯,酒量见长。
肖旻抬手与常岁宁抱拳,面上笑容痛快舒畅。
常岁宁含笑还他一礼,不远处已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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