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宽恕不该宽恕的罪恶,你给这世间的慈悲已经足够多了。”
云回快步走来,将手中的伞举过常岁宁头顶。
这个笑容出现这张狼狈至极的脸上,如一根长针,无声刺入常岁宁的心口,也刺痛了她的眼睛。
“况且,这本就是我自己要去做的事,谈不上胁迫。”
“殿下,您……”无绝听到此处,已是震然:“您都知道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找了村中人打听,才寻来此处,此刻视线捕捉到常岁宁,立即拿过车夫递来的伞,边撑开边快步朝她奔来。
“成佛的考验么?”常岁宁微仰首,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向阴沉的天穹:“但成佛救不了这世道,佛若在此时出现,也只会被这世间的恶念贪念悉数吞食。”
“世人要救这世道,便要用世人的方法,而不是佛的方法。”
她成不了佛,她也无意成佛,为何要去做佛该做的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果真如无绝的感应所言,眼下这一切或许是天意的考验,她只知道一件事——
“属下知道,您一向不喜欢被人胁迫着做交易。”无绝的声音哑极,哽咽着慢慢说道:“属下也不想见您再被任何人任何事困缚……”
男人慌乱不已地把怀中的扳指掏了出来,顾不得疼痛的手臂,双手捧起那扳指:“……给!都给你们!”
那辆马车刚停下,便有一道身影跨步下来,他身穿宝蓝色束袖圆领袍,玉冠束发,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周身却已有几分为官者的气态。
<div class="contentadv"> 来人正是云回。
少女于香樟树下仰首,似在与天地对话:“我要这世间作恶者务必得到惩戒,遭遇不公者务必要得到声张。以己身为苍生谋生机者,决不可再使其溺毙于人心恶念之狱海。”
他自己也不确定怎样是对的,他只是担心:“既然是一场救世大计,或许殿下所行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也或许处处皆是考验。”
见许多村民纷纷朝此处而来,那男人立即喊叫起来:“……我什么都没做,我只当他是贼而已,我不过是在抓贼!”
那娘子军一脚狠踢在他身上,男人立时会意,又连连求饶,一边跪着往前挪动身体,把扳指捧到了常岁宁面前。
雨还在下,常岁宁依旧半跪着,她拿手替无绝擦去眼角遮挡视线的污泥和血迹,边和他道:“是我来迟了,我们这就回家。”
他至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殿下能带给他的“一线生机”究竟是什么,殿下不仅能以自身成就来为他续命,让他活下去,且还能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耐心听着无绝断断续续的低语,常岁宁此刻才道:“错了。”
他的笑容憨实讨好,是对着河水认真反复练过的。
“方才属下于恍惚中悟道,想到了那些舍身的佛法……”
“你忘了吗。”常岁宁向他轻声解释道:“我本不在这方天地之内,我只是你拿命换回来的一缕世外游魂,这天地秩序,并不能将我左右,自然影响不了我分毫。”
常岁宁点头罢,回头看了眼被押着走来的男人:“刚好这里有个企图劫掠谋杀未遂之人,便交给云刺史,由贵州府衙依律严惩。”
只要她有一口气,她便会握紧手中剑,继续往前走。
为首的那名近随示出了和州刺史府的令牌。
云回拧眉看过去,心中大致已有判断,正色保证道:“你放心,我必会让人严加查办此事。”
对上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他又慌忙道:“对了……还有这个,这个!”
“他的恶在于他本身,纵今日无你,来日若有怀财弱者出现,同样会激起他的杀念。”
真好,他又能听殿下的话了。
“常娘子,你没事吧?”云回的视线有些担忧着急,上来便连声问着:“人找到了?他可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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