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观沧先生,是否也会授课?”
“其它书院的山长,每月得闲时,也会讲上几场的!”
“听闻去年春时的新科状元宋显,便曾得观沧先生点拨……”
“若我等听了郑先生的课,岂非也可称作郑先生的学生了?”
拜读千百年来不外传之典籍,以名士为师……此生无憾矣!
有激动难当的学子转身快步而去:“我要写信将此事告知张逢他们!”
几人跟上去,边走边问:“他们已不在院中,告诉他们作何?”
这名唤张逢的,是去年倭军在海上攻势正猛时,煽动了数十名学生从无二院退学之人——
那要写信的人道:“自然是让他们悔上加悔!”
有同窗竖起大拇指称赞:“好人啊……”
可真是天打雷劈的好人啊。
但张逢一群人,的确悔得已经不能更悔了,去年腊月时,据说还私下找了关系,想要回来读书,却也未成。
而海上大胜的消息传回不久,又有诸多学子涌入江都,院中为此再次增设了一场考核,如今文学馆与算学馆各有四百余名学生,已是一个也挤不下了。
再之后,有人为了能进无二院,只能剑走偏锋,报考了其它三馆,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机会接触藏书!
于是,医学馆,工学馆,与农学馆招收的名额也很快满了,如今这三馆除了各处举荐上来的能人之外,已不再对外接收没有基础的学徒。
且每馆都有定期考核,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连续三月大考被评为丙以下者,会被馆内视个人情形决定是否劝退离院。
此举是为了杜绝占了教学资源,却浑水摸鱼者的存在。
于是,那些冲着藏书而来,入了其它三馆做学徒的文人,或中途扛不住自行离开,或含泪捣药养猪打铁,也有部分人,已经日渐培养出了兴趣与热爱。
总而言之,如今无二院五馆内人数皆已充足,院中对外已有明言,下次设考招生,要等到今秋之时。且考核标准,必然又要拔高。
至于馆院是否要扩建,暂时尚无说法。
此时能在院内受教者,无不珍视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而郑潮的出现,无疑又为这座书院添上了浓厚而意义非凡的一笔。
郑潮特殊的身份与名声,注定了他前来江都的意义不单只在学事之上,同时也代表着某种由文人名士推动的政治指向。
在江都顾家看来,这份政治指向,是极值得思量的。
家主顾修刚从外面回来,便与族人坐了下来议事。
一番商议罢,顾修道:“常刺史升任淮南道节度使……如此喜事,我们也当备一份厚礼相贺。”
族人们赞成点头之际,只听二郎在外求见。
顾二郎进了厅内,行礼罢,自荐道:“父亲不如将我当作贺礼,送与常刺史吧!”
<div class="contentadv"> 他方才经过窗下,刚巧听到了父亲要备礼之言——整个顾家上下,还有比他更拿得出手的漂亮贺礼吗?
此言一出,厅内族人神情皆一言难尽。
“……”顾修抬眼看向次子,拧眉问:“不是你埋怨常刺史行事专横霸道的时候了?”
“从前是儿子肤浅了!”
就在顾修错以为次子有所长进时,只听他一脸向往地道:“今日亲眼见了常刺史,我才知民间夸赞之言,竟无半分作假。”
见次子现场表演何为“没有最肤浅,只有更肤浅”,顾修闭了闭眼,抬手试图赶人时,一名族人却道:“家主,将二郎送去刺史府,或也无不可……”
顾修自然不至于误解这话是让次子以色侍人之意,或是因为心中也有那个念头,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有族人也有所指地道:“兄长,刺史府前七堂中,如今可谓人才济济……”
却无一位顾家子弟。
他们顾家之前被迫送了十多名族人给常岁宁,如今皆在无二院教书做事。
常岁宁除了最初向他们开口讨要了那十名族人后,之后也再未“逼迫”过他们出人出力,而他们顾家也没有主动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