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几步,省得被误伤,又问她:“黄雯呢?”
织巧委屈地小声,“我……我怕她气不过伤人性命,就让她先走了,没成想……”
“没成想你骂不过他们。”
“他们太可恨了!满嘴文绉绉的,说的话可难听!”
那可不,读书人的嘴若真个刻薄起来,能骂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跟他们吵架可太不划算了,吵不吵得赢的且另说,主要是费口水。
像沈非念这样,直接动粗多好啊,能动手的就绝对不要逼逼。
热闹也看够了,沈非念将钱袋子里的钱都洒了出去,拍拍手,满意地走了。
“你就这么放过他们?”顾执渊问。
“我放不放过他们不打紧,反正你不会放过嘛。”
“你倒是会想。”
“这些学子骂我,那是正常的。可这几人明显是冲着咱两来的,我们打个赌呗?”
“赌什么?”
“就赌这幕后之人,我猜是李纲。”
“好,那赌注呢?”
“请王爷早些结帐,你在我那儿挂了不少帐了。”
“……”
“真的,小本买卖,你别老是赊帐不给,大不了,我送你点蜜儿虫呗。”
“沈非念!”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拜拜~~~”
沈非念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回了住处“望春风”,织巧还在愤愤不平。
“每回春闱,那些客栈哪个不是可了劲儿地涨价,宰的就是这帮外地来的学子,今年若不是有姑娘在,他们照样住不起酒楼客栈,多少人只能挤在偏远破烂的马驿中,这帮不知好歹的混帐!”
“嗯,混帐!”
“姑娘,你怎么回事啊!”
“啊,我帮你骂他们啊。”
“你糊弄我!”
“我没有。”
“你就有!”
沈非念好笑地按着织巧的肩膀让她坐下,好脾气地给她捏肩,“骂几句就骂几句呗,又少不了我一块肉。而且秀才学子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只知读书并无城府的,极易被煽动,也最是容易热血,他们不过是被人蒙蔽了,我与一帮被蒙在鼓里的人置气,那不是有毛病么?”
“那,那姑娘你解释给他们听呀。”织巧说道。
“人一旦陷入了认知误区,你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信的,所以不必要。”沈非念拍拍织巧的肩,“别气了哈,我凉着了,想喝点姜汤。”
“出门的时候叫你多披件斗篷了,你偏不听,这会儿凉着了吧?赶紧躺着,我去给你煮姜茶,再叫沈五公子过来瞧瞧。”
只要一听沈非念身子不舒服,织巧就是有天大的火气,海深的委屈都可以忘记。
在她的世界里,万事以沈非念为先。
沈非念清楚,此次主理春闱之事的人,是内阁大学士古如石,他人如其名,古板如石,刚正不阿。
是个为朝庭选拔人才的好人选。
同样,他对沈非念这个败坏朝纲,颠倒阴阳的大司农女卿痛恨入骨。
天下学子,自然会讨他欢心,沽名钓誉的,跟着他骂一起自己了。
但也有那么一些,反其道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