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在沈非念面前,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
沈澜弦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沈非念只觉得浑身疲惫,无由来的酸痛让她提不起半分力气。
可黄雯的惊呼声让她回神:“织巧!”
沈非念猛然抬头看去,才发现织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她坐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怔怔地流着泪,直直地看着沈非念,一张小脸惨白无人色。
她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知道她病了这么久其实是沈澜弦给她下的毒吗?
她该有多难过?
沈非念脑子里瞬间充满了这些问题,以至于让她忘了发声。
可织巧,乖巧懂事的织巧,伶俐忠心的织巧,只是揭开被子走过来,病瘦的身子靠住沈非念,纤细的胳膊轻轻地抱住她:“不难过了,姑娘,咱为了这样的人难过,不值得。”
沈非念忍了许久的眼泪在一瞬间决堤,哽咽失声。
就连黄雯亦忍不住别过头去,酸了眼眶。
次日,迟恕亲自上门。
沈非念一宿没睡好,却不肯失了风度和仪态,精心描了一番妆容又挑了衣物,才出来迎他。
她年岁长开后,模样本就明艳,精心打扮后,更是嚣艳逼人,锋芒之盛令人不可直视。
与迟恕同来的严绍川见此,心下叹息,沈非念这姿态已摆明了态度:她生来桀骜,绝不任人摆布。
可今日迟恕此来……就是来摆布她的呀!
“半瞬寒丝呢?”沈非念开门见山地问。
迟恕唇角生扬,含起笑意,十分温和体贴模样:“在无水岛,我此来,是送沈姑娘前去取药的。”
“所以沧京并不是你们这些人的最终目的,你们要让我上无水岛,是吗?”
“是的,沈姑娘爽快人。”
“我若是不呢?”
“沈姑娘有所不知,那日来替织巧姑娘看病的大夫,在织巧姑娘体内种了些不太好的事物。”
沈非念难以置信地看着迟恕。
“你已经安排了沈澜弦,竟还要多此一举?”
“沈澜弦固然是很好,但是,不够好。沈姑娘经历诸多事项,想来也能理解,凡事留后手,总不会有错的道理。”
“我若不答应去无水岛,不光沈澜弦拿不到半瞬寒丝,织巧也活不下来。因为到了让你亮出这手底牌的时候,也就是我和沈澜弦决裂之时,我必不会去求她救织巧,对吗?”
“是的。”
“迟国师,好缜密的心思。”
“过奖了,沈姑娘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你算错了一件事,沈澜弦会救织巧的。我是不是聪明人不好说,但我绝对算不得一个好人,我必然会利用他的愧疚心理,道德绑架他,让他来赎罪,这是他欠我和织巧的,理当还债。”
迟恕眉眼一动,嘴唇微张,“沈姑娘说得在理,所以,我只好先请沈澜弦稍作歇息,待几日后再让他来向沈姑娘赎罪。”
他竟厚颜无耻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