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
“哦,你说这个啊。”晏宗文呵呵一笑,“很多很多年前,无水岛不叫无水岛,叫黄金岛,此地金矿丰富,是真正的遍地黄金。我们的祖先因此发迹,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引来了许多贪婪豺狼,一时间黄金岛上浮尸遍地,血流成河,族人也被屠戮得所剩无几。”
晏宗文叹笑道,“但好在,我们保住了最后一丝血脉,也将来犯之人斩杀殆尽。自那以后,黄金岛改名无水岛,不得现世这条规矩,就成了铁律。多年来岛上之人祖祖辈辈守着这条铁律,自孩提时代起,就时时刻刻提醒他们,我们的祖先经历怎样惨绝人寰的代价,才保住如今的无水岛。所以呢,这大概就是深埋在岛民血脉里的记忆和痛处。”
沈非念一时间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依旧无法苟同无水岛滥杀无辜的作派。
可扪心自问,这样一座富饶的岛屿,若是被世人知晓,又真的能逃过灭顶之灾吗?
君不见,世上战乱何其多,皆因利字起。
这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命题。
晏宗文拍了拍沈非念的肩膀,“来,我带你走走。”
沈非念跟着他穿街而过,同样的风景,在他的解说下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他会告诉沈非念,那华丽的锦缎是在何地进的蚕丝,哪处寻的染料织,经纬线使的又是什么工艺才能织就,并指出沈非念以前出的某一件衣裳若是换作哪种面料,质地会更好,更能体现出设计的精妙。
又说那似平凡的角楼是从哪处地方习来的筑建之法,经了怎样的改造才能抵御得了海风长年累月的侵蚀依旧坚固,长长久久地屹立于此,守望着这座岛屿。
再说街上卖的一包包茶叶要在什么样的天气里收下最好,制茶时大火烘烤火候是几分,时辰是多长,揉茶手法要经验丰富的老婆子才能拿捏得好力道……
那所有看似寻常的事物里,都蕴含着多年来积攒的经验,更有一个个奇趣惊险的故事。
以微见着,窥一斑而知全豹,自此处的每一处微小里,都能见识到外面世界的一角繁华。
“集世间大成之法,得岛上寻常事物。无水岛能有今日之繁盛,理有应当。”沈非念对此处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深深折服于岛上这些商人的智慧和勤劳。
是的,勤劳。
一定是他们足够的努力和勤奋,不舍昼夜不辞辛劳的耕耘深种,衔泥筑巢,才有今日的无水岛。
那个在沈非念印象里模样割裂片面的无水岛,在此刻形象立体丰盈起来。
这座岛上,并非全是无一可取之处。
“看,月亮。”晏宗文忽然指了指天上。
沈非念抬头看去,一轮如盘满月悬于半空。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天下,不过是同一个天下罢了。”晏宗文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