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段大公子,我很高兴。”
“我已不再是段家大公子了,你不必如此。”
“在晏翘心目中,段家唯一的公子,便是您。”
“这话让段渲听了去,怕是要不高兴的。”
说来不过是桩旧事,当年尚是孤儿的晏翘与人在街头打街斗殴险些被揍死,段斯予路过看见了,便将她捡了回来,替她治好了伤。
后来府中武师说她根骨不凡,天赋异禀,是天生习武的好材料,可惜段家位置特殊,家风严谨,从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时,晏楚说她身边缺个小丫头端茶倒水,就收了过去。
跟了晏楚没多久,晏楚就离岛了,彼时还叫阿翘的小丫头再度辗转,留在了晏宗文身边,赐姓晏,成了晏族长的近侍。
两人一番叙旧,沈非念正好也醒了,她慵懒地翻了个身,以手支额,笑看着二人闲谈忆往昔,“这岛上的人与人之间,可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想不到二位竟是旧识。”
“岛再大,也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多,祖祖辈辈的下来,彼此哪能毫无牵绊?”段斯予递了杯茶给她醒神,“你找我何事?”
沈非念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轻轻皱眉,放在桌上,“晏翘,茶水凉了,可以辛苦你烧一壶热茶吗?”
晏翘心知沈非念这是在故意将自己支开,但她也不恼。
毕竟族长之令只是过来保护沈非念,并看好她别让她离府,却不是过来监视她的一言一行。
待晏翘走远,沈非念才说,“我看晏翘对你的态度,想来当年你这位段大公子在无水岛上很得人心吧?”
“我年轻时,也算玉树临风。”段斯予开了个玩笑。
“嗯,看得出来,如今的段先生依旧雍容清贵,气质不俗。”这一点,从沈非念第一眼看到他就没有否定过,哪怕以前自己再讨厌他,也不曾否定过他的容貌气质。
“你倒是难得说句我好听的话,看来,是有事要让我办呀。”段斯予交握双手放在石桌上,眼中带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沈非念瞪着段斯予,赌气一般,“昨天晚上,他们把顾执渊打伤了。”
段斯予张了张嘴,想了又想,还是说道,“那是他自己要闯困蚕坊,那地方是外人能去的吗?只是被打伤未取他性命,已经算他走运了,你不要蛮不讲理。”
沈非念腰板一挺,这“我就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粗鲁野蛮。”
“……”
“打伤顾执渊的人是段家的人,也就是段渲的手下。”
“他们尽忠职守而已。”
“我不管!”
“……”
“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身边人被欺负,受委屈。”
她这样子活像个刁蛮任性的小魔女。
道理嘛,横竖是听不进去的,性子嘛,是刁钻古怪不按常理的。
段斯予无奈地笑笑,又轻叹口气,“所以,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沈非念歪头,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滴溜溜地瞧着段斯予。
段斯予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狡黠和不怀好意。
沈非念往前靠了靠,说悄悄话般地,对段斯予耳语细声:“段先生,要不,我让你来当段家的掌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