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孝天这话一落地,颜思齐的脸色就有点变了,刚才于孝天提出的条件,他也都听着呢,他也没想到于孝天会提出这么多苛刻的条件,先是让褚彩老退出福建沿海,接着又是赔银八万两,其它的那些条件暂且不说,仅是这两个条件,褚彩老就根本不可能答应。
于是颜思齐赶忙劝道:“二位大当家切莫着急,既然二位肯赏脸来颜某这里谈,那么颜某也很想促成二位此次谈成!
如果二位对对方提出的条件不满意的话,大家可以商量嘛,也犯不着直接谈崩,这样对谁都不是好事!还望二位给颜某一个面子,平心静气下来,继续商量一下如何?”
于孝天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褚彩老说道:“多谢颜兄!其实于某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不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要知道当初褚大掌柜尚未兵发我南日岛的时候,也曾经派周师爷到我岛上,以各种缘由,要我舀出九万两纹银!不知道褚大掌柜可还记得吗?
而此次褚大掌柜率数千部众攻打我南日岛,在我南日岛上焚屋毁田无数,还毁我寨墙和大寨屋舍无数,我仅向褚大掌柜提出要八万两银子的赔偿,难道这能算多吗?
另外,此战之后,褚大当家本来就已经退回到了广东那边东山岛上,实质上已经放弃了福建这边,现如今我要求褚大掌柜以后不得再来福建沿海一带行事,这难道算是过分吗?所以于某提出的这些条件,并不是狮子大开口!这个恐怕褚大掌柜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褚彩老听罢之后,几乎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当初他派周师爷到南日岛对于孝天兴师问罪,确确实实是狮子大开口过,但是当时周师爷走的时候,他对周师爷提出的也不过就是三万两银子,后来没想到周师爷到了南日岛之后,居然擅自改了数字,一下子叫出了九万两银子。
最终双方肯定是谈判破裂,才导致他最终决定兵发南日岛。
现如今没成想这个于孝天居然一口咬住这个事情,硬是说要他八万两银子不算过分,这让他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旁边的那个周师爷这会儿的脸也像是被搧了几巴掌一般,青里透紫,憋的想哭,如果于孝天这么一说,那么今天来看,于孝天要他们八万两银子,还真就不算是太过分的事情。
颜思齐于是扭头对褚彩老问道:“褚掌柜,此事当真?”
褚彩老憋的要死,只得点头道:“倒是有这档子事!不过当时褚某并未真的想要于当家舀九万两银子,不过只是想要试探试探当初派船袭击我手下船只的是不是他们海狼所为罢了!这都是误会!”
于孝天这下不干了,摇头道:“褚掌柜,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于某可以承认,之前确实派了手下几条船去袭扰你手下的船只,但是这件事能怪我吗?
本来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于某对褚大掌柜也是恭敬有加,时常派人给褚大掌柜送上一些礼物,不过就是求一个让我的船只路过你地盘时候的平安罢了。
可是褚掌柜倒好,半年不到的工夫,连劫我七条商船,还杀我数十名弟兄,我派人去找褚掌柜理论,可是褚掌柜却置之不理,还将我的手下打了回来!
来而无往非礼也,如果褚掌柜这么对待我的弟兄,我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么我的手下谁还能瞧得起我?所以我才派船对褚掌柜施以惩戒!
可是褚掌柜却仗着你们人多势众,不以此为戒,反倒是兴师动众大举来攻我的南日岛,并且誓要取下于某项上人头,颜当家,你也来给评评理,这件事可能怪我于某吗?”
颜思齐岂能不知道褚彩老的行事作风,这老家伙仗着他实力强大,这几年在海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别说是于孝天的船了,就连他的船去年的时候也曾经被褚彩老手下劫过,而褚彩老对此是从来都不管不问的!
在褚彩老眼里,他抢谁都是天经地义,不管你是不是同行,走他地头过,被他手下抢了,那就是活该,可是现在褚彩老总算是碰上了个愣头青,居然敢对他施以报复,所以褚彩老才会大举率众攻打南日岛,要弄死于孝天。
但是事与愿违,褚彩老这次打错了算盘,非但没有能干掉海狼,反倒是被海狼所部打了个满地找牙,屁滚尿流的逃回了东山岛,现在于孝天抖了起来,反过来开始对褚彩老敲诈了起来。
这可谓是自作自受呀!难怪于孝天一口开出八万两赔偿的价格,而且咬得死死的坚决不肯松口的原因,谁让褚彩老当初开的价钱要比他还高呢?
这会儿就连颜思齐都觉得,于孝天要八万两银子,不是那么扎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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