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之后,沉默了一阵,忽然接着问道:“那么敢问于将军,你又是如何料到,孔李二人,会将我释放?又如何能提前派人,在我返京路上,将我绑至西山村?孙某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还望于将军释疑!”
于孝天端着茶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也算是天机不可泄露吧!有一高人,曾经给在下了一些指点,料定大人将会被叛军释放,故此于某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派人去将大人请了回来!至于其它的事情,大人不必多问,于某实在是无法回答,还望大人见谅!”
孙元化再次沉默了下去,好一阵子摇头苦笑道:“于将军就不要再称呼孙某为什么大人了!孙某现在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还有何颜面被称为大人?
看来于将军是不想说了,那么也罢,孙某也就不问便是了!这世上难不成真有这种身负鬼神之能的大能者吗?”。
于孝天耸耸肩膀,对孙元化的这番话不置可否。
好在孙元化也知道,这种事于孝天恐怕是不可能给他说出实情的,接着问下去,也是白问,于是他便换了个话题,问于孝天道:“那么于将军将在下请到这里,不知道以后要让在下做些什么?”
于孝天站起身道:“好吧,那么于某就斗胆称呼您为丈夫好了!丈夫不要担心,于某绝不会效仿孔李二人那样,逼迫大人来当什么反王!
在于某眼中,大人乃是一个学者,很显然大人并不是一个很合格的为官者,也不是什么治世之臣,这么说实在是冒犯丈夫了,但是丈夫冷静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可以接受于某的这种评价!
但是在于某眼中,丈夫虽然并不算是一个治世能臣,但是却无愧于一个学者的称呼,于某曾经有幸拜读过丈夫几本著作,深感丈夫在数算之学以及西学方面颇有建树,而丈夫一身所学,如果就这么泯没的话,实乃我华夏之悲哀。
故此于某对丈夫没有什么所求,只要丈夫愿意,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沉心继续做丈夫的学术,能给世人多留下一些学著,那么于某也就不枉费如此大的力气,将丈夫救回来了!”
听于孝天说,他并不打算逼着自己给他做什么事情,只需要他潜心继续研究他所喜爱的西学,能继续著书立说,孙元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大明他很清楚,真正重视西学的人极少极少,他的恩师徐光启算是一个另类,但是西学在大明,却根本不受重视,虽然有些读书人或者官员,也时常把西学挂在嘴上,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却多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对于真正的西学,也仅仅是知道一鳞半爪,便拿出来滔滔不绝,甚至于著书立说,不过只是为了一个名罢了,让人说起来他们好像多有本事一般。
但是像于孝天这样重视他身上所负之学的人,此世间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他起初有点不太相信于孝天的话,觉得于孝天费这么大的工夫,把他弄到这里,却只是让他潜心研究西学,却并不利用他的身份,来做一些其它事情。
但是仔细看看于孝天的表情,他却感觉于孝天似乎并不是在说谎,于是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人虽然有些怕死,可是在一些事情上,还是很坚守底线的,他绝不会答应于孝天,未来在于孝天揭竿造反的时候,为于孝天充当马前卒,为于孝天摇旗呐喊,来攻伐大明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可得罪于孝天,承担于孝天因此而起的震怒,哪怕是杀了他,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现在于孝天没有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也就让他放心了下来。
仔细想想,现如今他的处境,返回陆上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什么仕途之类的东西,早已成了过眼云烟,现如今他也唯有听于孝天的安排,留在这淡水城之中,利用残生多做一些学术方面的事情,这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于是他在考虑了一阵之后,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们又谈及了于孝天的未来打算,孙元化也算是不客气,直接便指出于孝天的不臣之心,质问于孝天到底心中所想什么,是不是想要有朝一日,借着他以台员岛这块后方基地,去和大明争夺天下。
于孝天也不遮遮掩掩,反问孙元化对于天下二字的理解,孙元化毫不犹豫的便说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这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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