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理,苏晗考虑这里未必有那些蒸馏提纯的工具,不敢对其它金贵的精油抱有希望,只开口问了姜油。
姜油?柏明湛看了殳竹一眼。
殳竹想了想道:“不曾听说过,不过这红花油是殳香提炼的,殳香素爱钻研,尤擅调香弄脂,说不得也能做出姜油……”…
她迟疑了一番道:“苏公子能否将这姜油的特点和做法要求写下来,婢子修书传与殳香?”
殳香,听名字就与香有关联,柏家果然有这般弄香能人,苏晗大喜,当即让殳竹取来纸笔。
铺纸握笔,苏晗不由尴尬,幼时她也是富二代小公主,琴棋书画父亲都为她请过名师,毛笔字写的不错,繁体字却是认识的不多,更别提写了,上次的协议就是由殳竹草拟。
她摸了摸鼻子,“我识字不多,还是我来口述,殳竹姑娘代笔吧……”
苏晗没有什么保密意识,详尽说了姜油的提炼方法和纯度要求,又顺带提到了一些单方精油,如透骨草、洋甘菊、薄荷、龙脑、干姜、川芎、当归、白芥子、黑骨滕、路路通、三棱等,为了保险,她大面积撒网罗列了很多,想着那叫殳香的总归能做出一两样,对柏明湛也算有帮助。
苏晗说的极为熟稔,张口即来,殳竹笔下不停,字迹很是隽秀流畅,苏晗暗自叹息,大户人家果然底蕴深厚,就连一个婢子都文武双全堪比大家闺秀。
殳竹落了笔,看着宣纸上罗列的密密匝匝的草药名和那些苛刻的提炼要求,对苏晗又多了一分敬服,她突然有种感觉,说不定这个奇怪莫测的娘子果真能治好少爷的痛症。
苏晗带着花草出了如心阁,对着笔走游龙潇洒飞扬的“如心阁”匾额,默默的摇头。
花草奇道:“公子觉得这字不好吗?”
苏晗轻声道:“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见花草一脸的茫然,她小声的解释道:“就是说心中的幽怨抹不掉,好像没有洗的脏衣服,静下心来思前想后,只恨想飞无翅膀。”
花草愕然,“啊,竟是这个意思,若这字是柏少爷写的,那岂不是说明……”
苏晗冲花草噤声,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她竟然这般说吗?柏明湛盯着殳竹,眸色深寒又透着一丝奇异的光泽,突的,他闭了眼,遮住那一闪而过的凄楚。
“少爷……”殳竹担忧的轻唤了一声。
良久,柏明湛睁开眼,面上已恢复了面无表情,他冲殳竹摆手,“下去歇了吧。”
殳竹应了一声,悄悄的抹了眼角的湿润,少爷是老爷唯一的嫡子,柏府的未来继承人,“如心阁”在众人眼中处处如少爷的心,顺少爷的意,就连老爷见了少爷的题字也只当少爷对这院子的一切布置满心欢喜,却不知在少爷心中,“如心阁”这三个字的意思恰恰相反。
父子之情竟比不过一个才入府一天的女子看的透彻,是老爷的父子之情太淡漠,还是那个女子太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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