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台的刑车,从巷子口咕噜咕噜地滚动而来,押解刑车的都是黑市的修士,身躯高大,相貌凶恶,刑车里,装的奴隶越多,代表奴隶的等级越低等,前面的都是一车装了十个左右的奴隶,挤得密密麻麻,那些奴隶无精打采,或坐或半立,毫无任何尊严可言。
后面的,出来一些装了女奴的刑车,女奴人数略少,一车大约五六人,皮肤细腻,容颜疲倦,应该大多数属于贵族之家的丫鬟之类。
这些都引不来人们的注意,人们的目光大多聚集在最后几台车上。
“快看。”
一台刑车过来,车上只有一个站立的少年,浓眉,高挺的鼻梁,沉默,目光如冰,仿佛对周围的世界充耳不闻。
这少年容颜清秀,眉宇间刻着一个奴的字样,这是一种对没落贵族子弟的惩罚。
夏颜看了一下,说:“这少年是一位修士,怎么竟然沦落为奴了?”
恰好此刻,那刑车从她面前驶过,虽然声音低微,但那少年依然还是听见了,抬头目视了夏颜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眼里,是淡漠,又有疏离,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蔑视。
驶过去几台只装着单独男子的刑车以后,来了最后一台车,车上是一位默默垂头的女子,衣裳华丽但略显陈旧,容颜憔悴却不掩她绝世姿容,有人惊呼:“这女奴姿色骄人,肯定会引来豪客竞逐价格啊!”
看她那骄傲的姿态,显然,曾经是哪位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如今,却沦落为黑市的女奴,若是从前,绝世的容颜自然能匹配如意的郎君,如今,却绝世姿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屈辱和麻烦。
李承乾轻轻叹了一口气:“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他大约是想到自己从前逃命的那些日子。
他们回到饭桌前,隔壁桌的正在谈论那位女子:“那女子,据说是善将军的独女善苗,善将军让本朝虎狼大帅给杀了,还说他通敌叛国,男眷充军,女眷为奴,可惜啊可惜。”
李承乾一愣,手里的碗筷不由得放了下来。
赵冷玉说:“他们说的可是善岚将军?”
李承乾点点头:“我记得那年护送水月郡主来京都的,就是善岚将军,当时正是壮年,在廷上与京城的三大武士比试,一人之力力搏三人,竟然不出十招就赢了,父王当时高兴,还赠送了他一柄短刃,上面镶嵌了珍贵的七彩宝石,没想到,他的后人,如今竟然沦落为女奴了。”
赵冷玉柳眉倒竖:“没遇见也就罢了,遇见了,我们定然不能不管,善岚将军与我父亲大人关系素好,每逢除夕都会互赠礼物,如今,他的独女让我们给遇见了,没准是冥冥中善岚将军委托我们替他救出独女。”
夏颜问:“这善苗大小姐,可与你也有婚约?”
李承乾:“……并没有。”
“没有婚约你为何去救,没的好处啊!”
战七七和王子秀急忙扒饭:“吃饭吃饭,非礼勿听。”
赵冷玉却没听出夏颜的讥讽之意,说:“不过这女子姿容绝色,表弟,你的确是可以考虑纳为姬妾的。反正你是王子殿下,多纳几个王子侧妃,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的有道理。”夏颜称赞:“还是赵统领考虑的周到,赵统领也想成为表弟的后宫之一吗?需要我保媒吗?”
李承乾的脸顿时红了:“别开玩笑了,我表姐她是立志只嫁天下第一强者的,表姐说的对,既然我们遇见了善将军的独女,那自然是要救的,先吃饭,入夜以后,我们去黑市看看,把人给救下来。”
“救人还不容易,有银子或者是灵石,看他们收取什么。别忘记了,我们这,可有风大朗。”夏颜拍拍自己的弟子的肩膀。
风大朗拍拍胸脯:“放心吧,水墨君师叔,我呀,穷的只剩钱了。”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