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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个人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撞上去,也不会感受到任何压力,和在空旷之地飞行是一样的。
因此不存在炎奴站在那,会被挤着往后退的说法。
他拦截在前面,沂蒙山人反而也不能靠近炎奴十丈,原地踏步起来。
沂蒙山人的眼神如困兽之狼:“别逼我!”
“否则我死也要带走你!”
炎奴无动于衷,画眉公子死前也这么说的,就像是技穷了一样。
“死也要带走一个?”冯君游却脸色一肃,据他所知,同归于尽的神通是有不少的,效果各不相同,但往往是谁杀了对方,自己也得死。
沈乐陵忽然朗声道:“不好!难道他有‘断魄索命’神通?”
冯君游听了,瞬间大惊失色:“什么!炎奴你先等一下!”
炎奴奇怪道:“他说有就有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跑他!”
“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沈乐陵语气焦急道:“我绝不能拿你冒险!”
沂蒙山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见那女妖如此紧张炎奴,心里一喜。
他当即狠声道:“没错!不想被断魄索命,就放我走!”
“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乐陵见他认了,焦急之色尽去,点头道:“你会断魄索命,那就太好了,炎奴杀了他!”
“嗯?”沂蒙山人一愣,脸色瞬间惨白。
“你……”
沈乐陵咯咯一笑:“我刚才随口编的神通,你竟然都会,厉害厉害!”
“我好想见识一下你的断魄索命!”
冯君游在一旁也哈哈大笑,他博闻多识,也从未听说过断魄索命神通。
刚才脸色大变,纯粹是本能配合。
两人一唱一和太过默契,沂蒙山人一事不察,就上了当,暴露了他根本没有强行同归于尽的神通。
他勃然大怒:“好好好!去死吧!”
事已至此,他只能拼了。
“抽魂!”
霎时间沂蒙山人身上蒙上一层玄色,又开启一大神通。
“啊啊啊!”他双眼暴突,似乎极度痛苦,某种力量将他的灵魂从天灵中抽出。
炎奴看不到灵魂,但也知道情况不妙,好在蓄力已经完成。
他胸前炽光一闪,百万真气轰然爆发。
“吼!”
一百万年真气所爆发的声波,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用声波来称呼。
那直接就是,超高能的激流冲击波。
空气已经被催动到了极点,肉眼可见的震浪狂潮,瞬间碾过沂蒙山人。
“轰轰轰轰!”
冲击波暴涨般扩散,以极快地速度摧毁一切。
无数尘埃腾飞而起,无数树木吹折碎裂,蘑菇状的尘埃将所有人淹没,现场瞬间一片漆黑。
沈乐陵和冯君游位于三十丈之外,撑起巨大的罡气水幕和鬼气盾,法力不要钱一样地输出,拼命抵挡。
村民们惊悚哭喊地趴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只感觉大地都在震颤。
冲击波越过百丈之外,这才跌落回声波。
整片山区无数动物东奔西跑,惊恐震惶。
山谷回荡着吼声,传播到更远处,不断扩散。
五百丈之外,黄半云刚刚解决十几个纸人,就被巨大的声浪吓得卧倒。
“卧槽……”
这吼声太熟悉了,他惊惧回头,就看到远处升起的蘑菇云。
声响还在扩散,十里之外,三名路过的骑兵,也听到了这声巨吼。
先是很明显的如虎啸龙吟般的吼声,随后是一阵轰鸣动静,带起阵阵回响。
“什么声音?”
“家主,好像是从那边山区传来的。”
“谁的吼声竟能传这么远?”
三人有些骚动,而为首之人,正是张家的家主。
他们都看起来极为狼狈,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这正是被华县的义军追杀所致。
实在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大摇大摆地回家,家没了……
他这次去沈家,并没有请动沈无形。
沈无形算了几卦之后,把他给打发了。
一回来,家业尽失!
他这个家主,直接成了孤儿。
得知是沈乐陵和一群妖怪灭的,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没能灭掉水女,没能搭上沈家,反而自己家族覆灭,家业全丢,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那帮反贼,竟然还要收服他,他都快气疯了如何能答应?结果就是被反贼追杀,随从几乎全死。
仅剩下两个二流的忠仆,拼死带他逃了出来。
此刻,他意气消沉,正无路可去呢,还在考虑投奔哪一家豪族,想着以后该怎么寄人篱下,又怎么东山再起。
结果就听到了这声恐怖的大吼。
“如此惊天一吼!必是修士!”
“会是哪一家的?”
“不管了,先去拜见就知道了!”
原本消沉沮丧的张家家主,精神一振。
他都混成这副模样了,自然满脑子都想报仇。
这可是妖怪灭族啊,任何家族都不能容忍。
想必任何修士听说了,都会愿意维持世家的尊严。
所以现在他见到一个修士,就想拜见,希望能请动去杀水女。
“家主,若是邪修该如何是好?亦或者是妖怪呢?看动静,好像是在斗法……”手下忠仆提醒道。
张家家主紧紧拽着马鞭:“你们怕了吗?既然是斗法,那肯定也有正道修士!”
“我等红尘火旺,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他再怎么没了家业,也是六品士人,门第不小,跟很多正道修士,也算是能搭上话的。
倘若是正邪斗法,那可太好了,他正好能结个善缘。
为了报仇,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族中五老,虽然老祖张桐死了,可在九华山,还有一名神识期与四名灵妙期,都是张家的旁支族人。
平日里各个都闲散得很,扬言不到劫运,绝不出山。
但如今家族在世俗都灭亡了,他们怎么也得出动了。
不过即便如此,张家家主还觉得不够,复仇的阵仗越大越好。
恨不得天下共诛妖邪,为家族复仇。
想到这,他已经迫不及待。
带着两名骑兵,立刻快马加鞭,赶往‘惊天一吼’之处。
而吼声,还在传荡,直到十五里外的安丘城,都能听到。
安丘城中,一间静谧的小院,黑漆漆的,没有掌灯。
独有一名少女穿着雪白烟纱裙,披着红色的斗篷,坐在石亭中,正在借着月光,审视一副地图。
她面如白玉,颜若朝华,不施加一丝粉黛,依旧娇嫩欲滴。
眼眸死死盯着地图,不停流转,神情极为专注,自有一股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般的气质,令人见之忘俗。
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个个失陷的城池,以及逼近安丘的军势,她深蹙娥眉,似乎只能看出绝境。
“吼!”
寂静的深夜,没来由的一声吼,将少女惊动。
声音不大,但豪迈旷达,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回荡良久。
她长身而起,惊疑不定,不知是谁发出这样一声吼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如此吼声,也不知道传了多远,恐是仙家中人在城外斗法……”少女看向院外的天边,神色忧郁。
胡蛮与妖邪合流,所向披靡,秃发氏每到一城,必有邪祟陪同。
也许是族中的修士,发现了秃发氏的妖邪在城外,继而大打出手。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定是秃发氏要来安丘的前兆。
正思考着,城中忽然一道剑光冲天。
一名道人御剑而出,飞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认识这名修士,正是家族回来帮忙守城的修士,道号‘石榴真人’。
“咦?真人才刚刚出城?那城外又是谁在斗法?”
少女咬着嘴唇,隐隐感觉今晚要有大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