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都看傻了。
让他净面,不是净碗啊!把香料喝了是什么鬼啊……
结合之前的表现,露荷终于意识到,炎奴完全是个不懂任何规矩,心里无尊卑概念的人。
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奴仆去死,不知道女人的闺名只有父母和夫君能直呼,不知道香料不是给他喝的。
“还好是百花露……”露荷庆幸一笑。
既是庆幸炎奴喝了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他有事,自己就得完蛋。
同时也是庆幸,自己被分配给了一个好伺候的主。
她非常清楚,有些门客是将奴仆当做消耗品,相比起来,炎奴简直太好伺候了。
……
路上,常鼎文在马车中,摊开心窝子说了些话。
众人这才了解到,常鼎文在家中地位,并不算高,大概排第四。
他的父亲在济水战死了,但临死前把家主之位给了旁系的弟弟常子云。
这的确是为大局考虑,也正是常家由武将做主,所以才有如今竭力壮大,奋勇抗争的一番局面。
不过常子云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家主之位最终还是会回到嫡系手中。
而嫡系子有三个,常鼎文就是三公子,他头上有俩兄长。
从传统上来说,继承人肯定是老大,但常子云这个人很特别,表示不击败秃发氏,常家唯有一死。
到时候家族亡都亡了,也没有什么继承不继承的。
所以必须先击败胡蛮,而谁在其中立下最大的功劳,他就以家主之位相让。
如此,三个兄弟都为抗击胡蛮尽心竭力,想尽办法拉拢强者,出言献策。
虽然在家里搞出了三个派系,门客们各有其主,但至少共同的目标,还是击败秃发氏。
“你这叔父看得通透啊,不,我更佩服你父亲。”妙寒十分感慨。
上一代家主让位给旁系的弟弟,这个决心很大,也很关键,否则常子云再强,没有名分也无法维持今日的局面。
常鼎文严肃道:“姜老弟,你们灭了张家,以我叔父的性格,是不在意的,只要你有服众的实力,能对击败胡蛮有大作用……那什么污点,他一概都可以忽视。”
“你能获得多少资源,都取决于你叔父对炎奴的考校是吧?”妙寒思索道。
“没错!”
妙寒立刻问:“能不能争取到独领一军?或者独掌一地?”
常鼎文一惊,这权力可太大了:“嗯……如果姜老弟比我叔父还强,我倒是可以争取一下,但你要知道,这不是光有武力就行的。”
“你尽量争取吧。”妙寒期待道。
很快,一行人到了城内的军营校场,只见大帐前大摆宴席。
而有一人正在场中舞枪,他穿着沉重的铠甲,脚步却十分轻盈。
一杆丈八大枪,灵动飘逸。
旁边宴席桌案后,一排坐着武将,一排坐着文士,泾渭分明。
“叔父,这位是茶山姜炎,这位是朱公子。”常鼎文路上已从妙寒那里了解到她的意图,表示非常赞同。
常家为了抵抗胡蛮,广纳贤才,内部人员来历错综复杂,唯独没有女人。
所以妙寒真要想有所作为,还非得当个男人,否则只能好吃好喝供着,当做朱家来串门拜访的贵女。甚至因为她未出阁,还会有很多风言风语。
“请入席。”
常子云正是舞枪的大将,他动作没停,说话间反而越发生猛,绽放出一种恐怖的杀伐枪意,令所有人心生压力。
人们就连闭上眼,都好像能看到他在演武似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枪影。
炎奴坐在武将这边,妙寒则坐在对面。
他正津津有味欣赏着,忽然感觉压力陡增,恐怖的枪意瞬间集中,直冲炎奴灵魂,让他感觉头皮一麻。
但也仅仅是麻麻的,毕竟妙寒就在对面,这种枪意冲击,炎奴一上来就给适应了。
“有两把刷子……竟然没有迸发自己的意境,就抵抗住了我的枪意?”常子云心里暗赞。
场中大多武功不错,尤其是有席位入座的武将,清一色顶尖高手。
他们全都看出来,常子云是有意试探,考校炎奴的实力。
毕竟来新人了,常鼎文号称他武功超绝,再加上灭亡张家,杀了张素问的战绩,妥妥的惊世武者。
不过灭亡张家这个污点,太大了,若只是一般的惊世武者,那为大局考虑,还是不好重用。
所以一上来,常子云就要考校他。
“他的意境呢?竟然硬扛?”
“小小年纪,心神力量如此强大?”
几名老将面露讶色,要知道常子云绝对是四元武者里的拔尖人物,他们这些所谓顶尖高手,在其意境下连一个呼吸都坚持不住。
“呼噜……”炎奴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觉,他看了一会,忽然低下头注意到一桌子好菜。
鸡鸭鱼肉,很多都是他没吃过的,色香味俱全。
他食指大动,当即就着这股麻劲儿,吃起饭菜!
对他来说,请客吃饭,那就是吃饭。
“嘶!”旁人一阵骚动。
常鼎文一见,都有些吃惊,他知道炎奴厉害,但到底多厉害,心里是没谱的。
只是没想到,炎奴可以在叔父的枪意冲击下,淡定吃饭。
而且饭量奇大,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咀嚼两口咕噜就给咽了,一只鸡吃下去连骨头都不吐!
“好!”许多武将看得佩服,当场赞叹出声。
越厉害的武者,饭量越大,吃东西越狼吞虎咽。
毫无疑问,炎奴此刻展现出了盖世猛将的英姿。
“好吃!”他啃着猪蹄,见别人叫好,左右看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吃东西,当即也赞同地点头,一脸满足。
而与此同时,源源不断地枪意在他心神中积蓄,越聚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