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的胳膊让她坐下,缓缓道,“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安笒咬着嘴唇:“一定会没事儿的。”
时间一天天煎熬,整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霍庭深和余弦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安笒日夜难眠,这天早晨起床,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混乱中,她听到乱糟糟的声音,模糊中,好像有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还有温厚的手掌贴在她额头。
“爸爸,我要去找他。”她凭着意识拉住那只手,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流出来,“爸爸,让我去找他。”
安振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半晌重重叹了口气:“小笒,别怪爸爸,爸爸是为你好。”
“庭深……”安笒喃喃道,混沌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
昏暗的地牢里,余弦挣扎着爬过去,无力的推了推霍庭深:“少爷,你醒醒。”
他刚到三亚就被福叔的人抓了起来,实在是倒霉的很,可没想到一路被带进来,竟然发现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少爷。
“小笒。”霍庭深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混沌退去,犀利的眼神像是树林间的豹子。
刚刚他梦到了小笒,她在等他回去。
“少爷,您终于醒了。”余弦几乎要喜极而泣,“您有没有受伤?”
霍庭深定了定心神,看到余弦,略加思考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属下怎么进来了。
“A市的情况怎么样?”他动了动被捆的手腕。
那天他被福叔请进客厅,冷不防被人注射了麻醉剂,一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A市一切正常,只是少夫人担心坏了。”余弦道,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小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静观其变。”
刚刚他梦到了她流泪的眼睛,心中焦急,就醒了过来。
“少爷,您想清楚了吗?”福叔站在地牢外面,眼底翻滚着浓浓恨意,“是霍震霆和慕天毁掉了木家,你应该和他们不死不休。”
余弦了横眉冷对:“你怎么和少爷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福叔冷哼一声,“少爷非但不为木家报仇,反而认贼作父、和仇家的女儿谈恋爱!”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视线像是锋利的刀子直接插入福叔心脏最深处:“你想为儿子报仇是情理之中,何必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福叔脸色骤变,嘴唇剧烈的哆嗦起来:“安笒该死!”
他尖叫着离开,霍庭深眸子里一片清冷,“余弦,今天晚上,你就离开这里。”
这儿是木家最后的根据地,他五岁的时候就来过,地牢的秘密,他知道的比福叔多的多。
当天晚上,白婕接到余弦的电话:“告诉少夫人,少爷一切安好。”
“霍庭深出事儿了?”白婕不安的问道,依照霍庭深对安笒的在乎,但凡能通电话,他都不会让余弦代为转达,余弦的沉默证实了她的猜测,“小笒发高烧昏迷不醒,说什么她都没反应的。”
挂了电话,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病房,见安振还守着,心有不忍:“叔叔,您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小时候,小笒也发高烧,我就是这样守着她。”安振握住安笒的手,面容慈爱,“她是个乖巧的孩子,很快就能醒过来。”
白婕搬了椅子坐在旁边,轻声道:“您就成全了他们吧。”
开始好蛮赞同的,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一点任谁都没法接受。
“霍庭深和小笒,绝对不能在一起。”安振态度坚决。
“咚咚——”
白婕起身去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慕天愣了一秒钟,安振已经走了出来,冷冷道:“这儿不欢迎你。”
“小笒是我的女儿。”慕天沉声道,挥挥手,示意慕天翼带医生进去,“你这样是想害死的她。”
安振盯着慕天冷冷一笑:“你的女儿?你敢不敢告诉小笒,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慕天脸色骤变,魁梧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声音透着苍老:“我会弥补她。”
“可是心心死了,她再也活不了了。”安振双目眦裂,他伸手揪住慕天的衣服,“是你害死了她!你和木美辰害死了她!”
白婕一把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走廊里的两个人,霍庭深的妈妈和小笒的爸爸害死了小笒的妈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慕天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安振进来淡淡道:“既然你都知道,就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许他们在一起。”
“我、我知道。”白婕还没消化掉这件事情,张张嘴,“可是他们很相爱。”
“他们的爱不足以抵消恨。”安振态度坚决。
白婕抿抿嘴唇,握住安笒的一只手,垂下眸子,真相如此残忍,小笒该怎么承受?
三天之后,安笒终于从昏迷中转醒,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白婕惊喜的眼神,想说话,才觉得嗓子干的厉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