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叔父钟亮也没多大好感。可瞧见钟亮闻听白莲宗再次建功后,面色很不自然,李崇明那眼睛则是不停地往钟亮身上瞟,他顿时大为警惕。
就算他没打算笼络对方,却也不能给李崇明留机会!
因此,当机立断的小胖子立刻敲了敲扶手,随即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
“既然今天武英馆和文华馆这交流告一段落,我也该和崇明侄儿一块回宫向父皇好好说道说道。钟大人刚刚不是要走吗?不如咱们一块如何?我正好向父皇禀报一声您要弹劾越千秋的事,再有晋王殿下推荐的贵客,越千秋已经接到了……”
他一面说一面大步上前,非常礼贤下士地一把搀扶了钟亮的胳膊,也不管钟亮肯不肯走,更不看李崇明是否跟了上来,硬是拽着人往外走去。等到把明显身子有些僵硬的钟亮拖到门口,他才回过神似的,转过头冲着其他人点头致意。
“晋王殿下,三皇子,对不住,我先带钟大人回宫见父皇啦!越千秋,你放心,万一钟大人在父皇面前弹劾你,我一定会‘好好替你说话’的!”
刻意强调了“好好替你说话六个字”,小胖子咧嘴一笑,小白牙仿佛在日头下闪着光,继而就再次扭头回去,硬拖着面色很不好看的兵部侍郎大人大步离开。
小胖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都走了,反应慢一拍,行动上就输了不止一筹的李崇明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强笑和众人告别,匆匆追了上去。
至于作为不速之客的齐南天,这会儿哪里还会多呆,笑吟吟地拱了拱手,说是要回宫复命,顺带护卫一下那对尊贵的叔侄,冲越千秋使了个眼色后就溜得飞快。
这下子,被剩下的钟小白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丢弃的可怜虫,甚至仿佛感觉到身后那些被他带出来的同伴全都用犹如针刺一般的视线盯着他。
在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刺激下,他不由得把心一横,瞪着越千秋道:“越千秋,我愿赌服输,但输的人只有不自量力的我,其他人都是被我牵累的,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的赌注全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
“钟兄,大家都是一块来的,有福同享……唔!”
见给钟小白说话的一个仗义少年立刻被同伴拖下去捂住了嘴,剩下的人里再也没有站出来和钟小白一块扛的了,越千秋看到钟小白咬着嘴唇脸色发白,他不禁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
“按理说,我现在还是闲人一个,今天到武英馆也是来看热闹的,你得问周宗主。”越千秋先是推脱了一句,随即却词锋一转道,“话说回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还有大把时间,要不要顺便把文华馆和武英馆的其他交流也一块办了?比如交流一下骑射之类的?”
此话一出,那些文华馆的少年们登时一片哗然,哪里肯留着挨打。堂堂兵部钟侍郎都被英王李易铭拖走了,皇帝甚至还派人来给越千秋送家书,继续别苗头无疑是自取其辱,随着第一个人开口推搪说今日还有其他的事,其余人纷纷找借口开溜。不多时,竞只剩下钟小白。
直到这时候,今日货真价实贯彻了看热闹三个字的萧卿卿,这才突然笑了。哪怕这只不过是无声的微笑,可只要是一直留心她的人,都全都被那犹如幽兰绽放似的笑容吸引了过去。然而,和当初她下轿时那艳光四射黏住所有目光的情形不同,此时,每个人都觉得心情一松。
“虽说是一场闹剧,可确实有点意思。”
见萧卿卿右手轻轻一动,越千秋立时本能地一偏头,伸出两根手指眼疾手快地一夹。还没等他用眼角余光去看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就听到了那个莫名多了几分鲜活的清冷声音。
“我就住在城西天宁客栈,三日之内可以拿着此物去那里找我,过期不候。”
英华堂中所有人就只见那个白衣身影起步往外而去,步履似缓实疾,只不过倏忽之间,视线之中就再不见她的背影。而越千秋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就发现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的恰是一张半个巴掌大小的竹片,上书红月二字,
他不动声色地将竹片往腰中一揣,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钟小白,笑眯眯地说:“如果你把你那些同伴的赌注全都算在你一个人身上,大概得绕着金陵跑上几十圈。就你那小身板,只怕一天一夜都跑不完。可如果你答应一个条件,我可以越俎代庖,替大伙儿免除那个赌注,你要不要听听条件?”
钟小白何尝不知道自己只要绕城一跑,自己的面子和余杭钟氏的面子就丢尽了,可要是真的被越千秋强压着答应,那无疑是城下之盟,同样是一种屈辱。挣扎再三,他还是声音干涩地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越千秋冲着钟小白勾了勾手指,嬉皮笑脸地问道,“你改弦易辙,加入咱们武英馆怎么样?你看,之前人家不是说金陵四公子吗?我和不凡再加上你,这就有三个人了,我再想点办法把余长清给拉进来,这就齐全了,大家正好搭个伴,这不是正好?”
见钟小白顿时呆若木鸡,他便笑眯眯地说:“你不用现在答应,尽可回去好好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