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我也很愿意相信越军不会再进攻了,甚至也可以说我也希望结果会像连长和指导员说的那样,于是也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给!”战士们已经互相递着烟,要么就是开着罐头喝着水,一副恶战之后幸存者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
其实罗连长和指导员这时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下结论说仗打完了、胜利了。这会让所有战士们紧崩着的一根神经放松下来,也会让战士们从战争状态走出来,更会让战士们以为胜利但突然又要面临一场更凶险的恶战时……无法接受那种强大的心理反差。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他们,一来可以说罗连长和指导员都没有指挥经验,更重要的是上级原本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守到我军攻克柑糖的时候,再说连团长的嘉奖都用电报过来了,连长和指导员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战场就是战场,战场并不会因为情有可原而就改变它的结果和走向。
“排长!”王柯昌兴奋地跑到我身边来问道:“我跟着你打了那么多的鬼子,还炸了越鬼子的炮兵阵地……那这回去,该可以戴罪立功了吧!”
“原来小偷还是戴罪立功来的啊!”周围的战士们立刻就抓住这个机会逗起了王柯昌。
读书人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咱们的小偷,是偷了什么东西让人给逮着的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女人的内裤啊?”
哄的一声,战士们就暴笑开来。
如果你以为……在战场上打仗的英雄们在空闲的时候都是在讨论党风建设或是怎么跟敌人拼命,那只怕跟现实有点出入了。
战场上的人受到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像的,所以咱们一空闲下来就很少再讨论战场上事,而且又因为常年没见过女人的原因,往往会没说几句就绕到女人身上。这见都见不着了,开开玩笑意淫下,减轻点压力总还是行的吧!
不过咱们队伍还有个陈依依,这已经算很不错了,也因为有陈依依所以平时聊天时这方面的话题已经收敛了许多。
“放心吧!小偷!”刀疤仰头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水,放下水壶擦了下嘴巴,这才接着说道:“这一回啊,你不只是戴罪立功,这回去肯定还可以成为战斗英雄!”
“真的啊!”王柯昌原本被人一阵取笑头都不敢抬,这会儿就兴奋的问道:“一排长……我真能成为战斗英雄?我回家时……乡亲们不会再看不起我?”
“放心吧!”刀疤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再干那三只手的事,谁还敢看不起你?军功章在胸口挂着呢!”
这话说得王柯昌心里美滋滋的,激动得满脸通红,就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回家了。
“排长!”良久王柯昌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到我面前来敬了个礼道:“排长,我……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说什么也拿不到这功劳。说不定……说不定我这条小命就这么没了……”
“去!”我一拍王柯昌的帽沿,骂道:“这仗还没打完呢,等真的衣锦还乡了再谢我不迟!”
“是!”王柯昌再次朝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场仗没这么简单就结束,这胜利也没这么快就到来,所以心里总有一种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山脚下隐隐传来一阵阵“隆隆”的马达声。
读书人兴奋的说道:“听,鬼子要撤退了,他们的汽车上来拉人了呢!”
“是啊!”小石头接嘴道:“越鬼子被咱们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
……
但我却并不认为那是越军的汽车,玩过车的我听着声音也知道……这马达雄厚有力,并不是汽车这种轻量级的玩意能发出来的。
这声音更像……更像推土机,战场上当然不会有推土机。
那就是……坦克!
想到这里我猛地从战壕中站起把步枪架了上去……
“排长,怎么了?”
“有情况?”
……
战士们也一个跟着一个的跟着在战壕上架起了枪,但我却知道他们并没有多少人以为会有什么情况。
我透过狙击镜往山脚下望,公路缠着丛林,丛林环着高地,一层薄雾零零散散地缭绕在公路和丛林的上方,为这战场上平添了几分神秘。
马达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接着,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薄雾中伸出了一根长长的炮管,坦克的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