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很大,顾时沉根本听不到身后有人靠近。
然而离得很近的时候,还是察觉到身后急促劲风掠过,顾时沉兀然转身,然而还未出手,刚好看到面前破碎的酒瓶与自己不过咫尺之距停下——
正被另一只手扣制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因用力微微泛红的骨节凸得明显。
顾时沉目光顺着那只手到季眠脸上,眼底晦暗,但只盯了他不到两秒,便皱眉移开了目光,看向那个拿着酒瓶的男人。
“江臣?”
意图伤害自己的,正是今晚从ICU跑出来的江臣。
季眠皱了皱眉,俩人还认识?这又是哪一出?
被唤出名字的男人眼底发红,欲要挣脱,却被季眠死死扣住。
“还敢动手?”正要出手给他个教训,然而另一只手还没揍到他身上,中途便被一只冰凉凉的手抓住!
顾时沉目光冷淡:“他是病人。”
病人?确实像个精神分裂病人。
季眠看顾时沉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再好的脾气也被他气到,突然被气笑了:“可他要杀你。”
而自己,不过是教训他两下。
顾时沉面色淡然,但手腕力道很大,季眠根本无法挣脱。
“他有心脏病和癔症。明天给他做完手术,他会被送去住院治疗。”
“他今天本来就情绪激烈,方才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又看到了我,应该是以为自己要被抓回去。”像是知道季眠的疑惑,顾时沉难得好心做解释,“这种情况,如果他因为你心脏病突发,你是要负责任的。”
这是认识以来,顾时沉在季眠面前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这是关心还是不要他多管闲事?
多半是后者。
想到这里,季眠敛眸淡淡笑了笑,虽不怕负责任,本来也懒得管这闲事,刚要说随你,手劲也松了。
然而对峙中,江臣原本便情绪激动,听到还要回去,早已被踩到了尾巴无处发泄,突然挣脱,毫不犹豫狠狠将酒瓶砸出去——
哐——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季眠的脑袋短暂的麻痹、发懵,眼前有些发黑,紧接着便有痛意流窜开来,季眠晃了晃脑袋,发黑的视线很快又清亮起来。
顾时沉眸底锐色闪过,寒意毕现。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男人竭斯底里地后退,试图逃跑。
季眠脑袋昏沉,有些脱力。
但顾时沉眉头紧蹙,根本没有闲暇去看他。
季眠摸了摸额角,有些痛地嘶了声,顾时沉才转眸看他一眼,季眠以为顾时沉终于察觉到他多么惨多么艰难了,没想到顾时沉只是微微蹙起眉头,冷声吐出两个字:“报警。”
便转身去追。
“......”
季眠突然想骂人。
不止生气,还感到了一丝丝的委屈。
他为顾时沉受伤——却不仅得不到关心,还要被他冷冰冰的命令。
这是人吗!!!
可是他还是忍着痛意顾全大局地拨通了电话,他不想被顾时沉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怕之后顾时沉更看不起他,更懒得跟他搭腔。
季眠跟警局汇报完情况之后,晃了晃脑袋,感觉不是很疼了。
直起身走了两步,感觉没问题之后,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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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才上二楼,看到了往外追的顾时沉,有些奇怪地喊他,但顾时沉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自己的唤声也被远远抛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