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里传来一个声音:“顾医生,快走吧。”
江臣情况特殊,原本定的便是今天做手术,现在情况更加恶劣,必须提早回医院。
季眠也不打算再此地多待,向顾时沉挥了挥手。
不知是不是额角有血迹的缘故,衬得脸色唇色愈发惨淡。
但季眠好似浑然不知,转身拉开车门,“走了。”
顾时沉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良久出声:
“等一下。”
季眠被他喊住,回头。
见顾时沉从救护车里取出了几样东西,然后跟医护人员交代了几句话,才向他走来。
待看清他手上用于外伤的药物,挑了挑眉。
“你这是……”
顾时沉隔着一寸远点了点他额头位置,“有伤。”
季眠恍悟,摸了摸额角,经过一晚的奔波,血早已凝固住,也或许是因为扛了一晚上,直到现在也没感觉异样。
除了方才瞬间的疼痛。
他方才有些懵不过是没想到顾时沉会想到他。
但这点小伤应该没什么事。
季眠弯了弯唇,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谢了。”
季眠说着正要接过顾时沉手中的药物,顾时沉却先一步直接扣住他手腕,制止他。
突如其来的靠近,手腕传递来浅淡冰凉的温度,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突然侵入鼻端。
低沉嗓音落在季眠耳边:
“别动。”
扣住他的手腕看起来没用力,实际上力道不容置喙,根本抽不出手。
季眠掀了掀眼皮看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顾时沉深邃眼底空寂冰凉一片,莫得感情。
所以,此时此刻,顾时沉把他当成了病人?
顾时沉冰凉的指腹撩开他额前碎发,触上血迹斑驳的额角,力道不轻不重,并不会很疼。
原来顾医生也有体贴的一面——
但似乎是为了反驳他心中所想,突然那冰凉的消毒水汹涌地撒到额头上,痛得季眠深吸一口气。
毫无前兆!
季眠痛得一下子抓住了他手腕制止,把他推开。
顾时沉果然是顾时沉,温柔不过三秒,还是那样粗暴。
顾时沉却一把反扣住他,几乎将他抵在车上,面色冷淡,“疼就忍忍。”
“顾、时、沉。”
季眠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在公报私仇?”
也许是因为季眠的挣扎太过剧烈,顾时沉终于抬眸盯了他两秒,淡声说:
“忍忍,一会就不疼了。”
这跟刚刚那句话有什么区别?
季眠都要被他气笑了。
然而顾时沉似乎毫无所觉,再次开口:“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当然不会跟你一样小肚鸡肠。”
“……”
“???”
昨晚是谁舍生取义救人于水火,顾时沉这王八全忘了?
季眠气得肝疼。
然而说话间,顾时沉动作未停,很快将伤口处理完了。